她勾起了他前有未有的感情和執著,沒辦法隨隨便便就收起這分在乎!然而她一點都不明白他的心!她非要氣瘋他嗎?
「我沒有……我沒有要你這樣做!」她並不是好強,也不是耍脾氣使性子。她更不要他向她下跪承認什麼!
「妳有!妳非要我剖開胸膛,拿自己血淋淋的心向妳證明我是錯的,非要我向天下人宣佈,我投降、敗在妳手上了,妳才會滿意,才會開心是嗎?」他怒吼著,卻死命抱住她,彷彿要她別妄想能擺脫得了他!
這一說,伊澪的心好像也跟他一同悲傷,盈盈的淚滴緩緩落下來。
「惟經……惟經!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子?為什麼我們不能這樣相守下去?你為什麼要我當你的側福晉?為什麼要騙我、利用我達成這種目的?為什麼……」
他心一凜,抱她回床上,脫掉兩人的外衣、鞋子,長臂一伸,牢牢的將她抱在懷裡,用肌膚之親安慰彼此的傷痛。
「我要保住妳,從來就只有這個目的!我要妳名正言順地待在我身側,共享我的榮華富貴,而不是只當個見不得人的小妾!」
他愛她!他確實明瞭自己對她的關愛和在乎,是因為他愛她!可是他的婚姻大事向來由不得他自個兒作主,他的福晉必定得是個皇親國戚,而那個女人必定會藐視來歷不明、沒娘家勢力支持的澪兒,更會妒忌她的才學及他的寵愛!因此只有當個有地位的側福晉,才可以在這樣的爭鬥中生存!
「我不要榮華富貴,我只要你的真心、你的愛……但你知道嗎?愛得越深,恨就越深啊!我無法因為要爭奪你身邊的位置,而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所以我也不想你為了我,作這些謀算……」
「妳不懂,妳什麼都不懂!連我的心都……」他用熾熱的唇瓣封住她紅唇,堵住她欲出口的話,舌尖乘隙鑽入她微張的口中。
說到底,她仍在怪他利用她的事。他究竟要如何,才能讓她原諒自己,找回那個跟他談笑風生,活潑開朗的澪兒?
「我們還沒說完!」他怎麼老是喜歡用肉體的親近止住兩人的爭執?
「我不想談!」只怕再這樣說下去,他會先崩潰!「好一個愛得越深,恨得越深!妳要恨我就恨吧,至少妳永遠不能擺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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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的八大胡同中,百順胡同裡有一座著名於王公貴族間,供官僚政客、公子王孫一擲千金以比闊氣的銷金窟--歡玉仕房。
入夜,歡玉仕房內更見熱鬧,吳儂軟語的鶯鶯燕燕無不使出媚人的嗲功,與客人們貪聲逐色,詩酒風流。
惟經此刻正在歡玉仕房中風雅隱密的貴賓廂房內,端著酒杯,獨自喝著上等的花彫酒。
「怎麼一個人喝悶酒?」一個翩翩公子走進房內,笑看著惟經,接著逕自坐在他對面。
「是你遲到了,濟傎。」他不滿的輕哼。
「是是是,我來遲了,現在仕房的生意那麼好,我當然要看緊一點兒。」濟傎朝他眨了一眼,便道:「怎麼不點些下酒菜?只喝酒會傷身的。借酒澆愁愁更愁,你不知道嗎?」
「我哪有借酒澆愁?我哪有什麼好愁的!」惟經放下杯子,嘴硬的不肯承認自己鬱悶的心情。
「別騙我了,我們當了二十多年好兄弟,你的心意我還不清楚麼?是你那位寵兒還沒原諒你?」他早就聽聞那位姑娘的事,也很好奇惟經迷上的,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
「我幾乎什麼方法都用過了,為什麼她就是不明白我的心?」面對親如同胞的好兄弟,仗著幾分酒意,他平日嚴肅的面具再也掛不住,只想傾吐內心的煩躁。
「你要女人還怕沒有?」濟慎笑瞇瞇地召來丫鬟,要她準備一些酒菜。「聽說你遣散了那些女人,真是可惜!王爺他們知道了,以為你厭倦了舊人,開始打算送些新禮物給你呢!」
「替我轉告他們,不需要!」他這陣子煩死了,沒時間打發這些有的沒的。
「我早就幫你回絕了。」
「濟傎,她當真不屬於這個時代……」他又乾了一杯。「我派人查了,即使遠至台灣,也沒有她當日所穿的衣服;海防那邊,亦沒有批准過一個這樣的女子進出中原。」
濟傎訝異地望著惟經。「你真的查清楚了嗎?」看來這位姑娘的來歷的確非比尋常。
「我連在織布業待了幾十年的老師傅,都請來檢查她的衣物了,他們都說那是現在沒辦法做到的織布方法。」這已經足以證明,她的確來自未來,一個他掌握不住的地方!
這個驚人的證實,和近日來她對他的冷淡,都足以使他心中的鬱悶越發擴大,好像她真的隨時會消失在他眼前一樣。
「那你打算怎樣辦?放棄她?」
「絕不!我只要她!」他薄唇吐出篤定的話語。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感到心疼憐愛!當初看見她的第一眼,他就被她的柔弱氣韻所吸引,接著,更被她的率真所迷住!
「既然這樣,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只要你在她需要的時候,給她快樂、給她滿足,那比任何方式都能討她的歡心。她要些什麼,你就給她啊!」濟傎苦口婆心地說著大道理,但內心卻無奈自己也做不到。
「哪怕是佟王府少福晉的位置?」撂下這句話後,他自己也嚇了一跳!他竟然想讓澪兒當少福晉?這念頭真不是普通的可怕!
濟傎倒不以為然,似是早就料到惟經內心的真正想法。「有何不可呢?皇上不是很賞識她麼?或許要她當你的嫡福晉,也不是難如登天的事。」是當局者迷吧!
惟經抿嘴不語,只是開始用膳,心頭卻仍掛念著伊澪。
假如澪兒她連佟王府少福晉的名分都不想要呢?他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讓她甘願一輩子留在他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