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倒要看看這女人膽子有多大。
面對他的無動於衷,宇天香生氣了,大發嬌嗔。
「你……嗝!好大的膽子,敢不聽本宮的命令,嗝……信不信本宮一聲令下就能將你推……嗝嗝!推出去斬了,讓你小、小命不保,勸你乖……嗝!乖聽話,張嘴,把酒……嗝!喝了,喝,你喝……」
東方朔索性大手一揮,打去她手裡的酒杯,翠玉杯摔在地上發出了清脆聲響。
宇天香瞪大眼,小手指著他的鼻子怒斥,「你竟敢摔本宮的酒,你……你該死!」
她轉身跌跌撞撞的到小几邊拿起一罈酒,然後仰起臉像喝水般,灌了好些酒下肚,再將酒罈大力放回小几上,又腳步歪歪斜斜的回到東方朔面前。
沒有預警的,宇天香撲上他,雙手抓住他鬍子一扯,令東方朔不得不低頭,她的下一個動作竟然是用嘴貼上他的唇,將含著的酒全渡入東方朔嘴裡。
這個舉動看傻了廖崇,也看傻了前來想瞭解情況的總掌櫃田宏、三掌櫃李承育,以及兩名準備上菜,三名拿著抹布、托盤要收拾的夥計,眾人全都愣在當場,看得瞠目結舌。
東方朔也怔住了,一時間無法閃避,只得全數將酒吞下。
達成了目的,宇天香樂得呵呵笑,「你喝了,還是本宮厲害,嗝……」
拍拍手後,她眼兒閉上,小腦袋栽入東方朔懷裡,終於醉倒了。
看著倚在身上的女人,東方朔健臂一彎,讓她掛在自己臂膀上。
「主人,要請宮裡的人將公主帶回去嗎?」田宏恭謹問道。
「不急。」東方朔被鬍子掩住的唇角,揚起一抹外人無法察覺到的冷笑,「等我和她把帳算清了,她才能走。」
他抱起宇天香,轉身大步離開琉璃閣。
三名掌櫃互看一眼,心裡不約而同的想著--
這筆帳該會很難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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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吟聲傳出,躺在床上的女子前個睡姿保持不到半刻鐘,又再翻個身,蜷曲著身子,雙手掩住頭,睡得十分不安穩。
床前紗帳沒有放下,東方朔就坐在離床不遠的圓桌後,將床上的所有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這不是她第一次呻吟,一整個晚上下來,她一直輾轉反側,他清楚原因卻不伸援手,讓她自作自受。
痛吟一聲,宇天香再度變換睡姿,這回甚至整個人藏入被子裡。
當鴕鳥就會變得較舒服嗎?東方朔譏諷一笑,仍是一副看戲模樣。
果然這也不是好方法,沒過多久,宇天香就扯下被子,一手揉著額頭,難過的趴在床上。
好像有千百個人在她腦袋裡唱歌跳舞,還加上一群聲勢浩大的樂隊,毫不客氣地打擊著她脆弱的腦殼,踐踏她的頭,任憑她怎麼喝令他們安靜,他們依然故我,不住的興風作浪,令她頭痛欲裂。
「好疼,別吵了,放過我吧,不要再敲我的頭了,求求你們,好痛--」
「哈哈!」
笑聲傳入她耳裡,是誰在笑?宇天香十分疑惑,忍著痛睜開眸子。
首先發現她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從床鋪被褥到傢俱擺設全不熟悉,當然也包含了坐在桌邊的大鬍子男人。
房裡就她與他兩人,發出笑聲的一定是他了。
「你在笑什麼?」宇天香皺眉看著他,在頭疼的折磨下,她實在無法有好語氣。
「宿醉的滋味好受嗎?」
他不帶感情的語氣讓她聽了刺耳。
「幸災樂禍是男子漢大丈夫的作法嗎?」
「仗勢欺人又是皇宮裡的哪條規矩呢?」
東方朔拿起桌上的龍形令把玩著。
見到令牌,她立刻道:「把龍形令還給我。」
「妳已將它押給天下第一樓,現在就是我的。」
「放肆!你以為龍形令是一般的金牌嗎?可以這樣任意轉手,要付多少銀兩儘管開出,本宮不會少給你一分一毫,快交還本宮的令牌。」
龍形令是皇上哥哥送她的及笄之禮,她怎可能真給別人,那不過是她一時的氣話。
「我要的妳付不起,這令牌只能聊表心意。」
「好大的口氣,我說付得起就會付,你別打令牌的主意,還我。」
宇天香衝動的下床想取回令牌,雙腳一踩地卻差點被過長的衣襬絆得摔跤,她這才注意到竟然穿著件大得離譜的單衣,不只肩線垂到手肘,袖長過膝,衣襬更是拖在地上好一大截,這根本是男人的衣服嘛--
「我的衣服呢?為什麼我會穿成這樣?」她驚慌的抓緊襟口。
「妳昨夜吐了,弄髒了自己的衣服,只得換上我的衣裳。」
「那是……金鳳、銀凰為我換衣服吧?」她緊張的盯著東方朔問道。
「妳的宮女醉得比妳更加厲害。」他涼涼的說。
聞言,宇天香粉頰褪白,心糾成一團,「難道……難道是……是你?」
東方朔笑得張狂,並不否認,「想要我負責嗎?」他輕浮的睞她一眼。
宇天香雙手緊護在胸前,咬緊牙關,閉了閉眼,如果這是她放縱的後果,她除了承受還能怎麼辦。
她嗓音微顫抖的開口,「我不用任何人負責。我的宮女該醒了,請你喚她們來伺候我。」
「妳想離開?」她平靜的反應倒叫東方朔有些意外。
「這裡不是我該逗留的地方,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賴帳,把令牌還來。」拉起長衣襬,宇天香來到桌前,伸手就要拿回龍形令。
東方朔手一收,「事情沒這麼簡單。」
「你到底想做什麼?別欺人太甚。」她怒瞪著他。
「妳忘了昨天發生的事嗎?」
「什麼事?」
東方朔好整以暇的看了她一眼,淡淡吐出話:「強哺餵我酒。」
咦?宇天香先是一臉迷惑,但看著他濃密的鬍子,漸漸的,一些片段記憶慢慢組合成形,讓她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她好像曾因為他不喝酒,便撲上去揪住他的鬍子,然後將自己的嘴--
轟!一團火球在她腦袋裡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