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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呵!等把事情解決後,他要追求她!

  粟巧兒帶著他繞圈子,最後才走進密道,大約走了一刻鐘左右,到了一面看似盡頭的牆前,她壓下牆上其中一小塊突起,石牆轟隆隆向旁邊滑開。

  諸葛尚諭知道密室到了,因為他聽見一陣嘈雜的說話聲。

  蒙住眼睛的繡帕被解開,出現在他眼前的,除了幾名年輕莊稼之外,就是一群互相依靠,相擁跪在地上,用著一雙雙無助、恐懼、驚慌、害怕以及一絲絲期望的眼神望著他的老弱婦孺。

  看見他們之後,粟巧兒一顆因他而鼓噪的心漸漸沉靜了下來。

  「你看見了,這些人就是吳理那個貪官說的,打算行刺你的人。」她冷嘲。「現在,將軍大人,請你告訴他們,為什麼他們年輕力壯的不能耕種田地,要去幫縣太爺建別館,再讓這些老弱婦孺下田做粗重的工作?為什麼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得到的一點作物,卻不能留下養活一家老小,反而得讓地主抽走七成的收成?為什麼他們只因為多留下幾條玉米,就得被抓來當街嚴懲、打得半死不活?為什麼他們因為受不了打算離開村子另謀生路,卻成了通緝犯?為什麼他們為了留一口食物給老父、老母止饑,就得活活餓死自己的孩子!」

  諸葛尚諭沉默不語,望著一個個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的人,他們跪在地上,不斷發抖。

  「別跪著,都起來吧!」他柔聲的說。見沒人敢動,他上前彎身扶起一名渾身顫抖、垂垂老矣的婦人,再抱起一名瘦小的孩子。「你們別怕,雖然惡人臉上不會寫著惡人兩個字,但是我發誓,我真的是好人。」

  他輕鬆的語氣,讓密室裡僵凝的氣氛鬆緩下來。

  粟巧兒望著他,僵冷的心微軟。

  「我需要你們把事情寫成狀紙,才好調查始末,替各位討回公道。」他告訴他們怎麼做。

  「將軍大人,你認為連三餐都吃不飽的人,會識字嗎?」

  「我相信,以巧老闆的熱心助人,一定會幫他們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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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醉仙人酒樓」早已打烊休息。

  諸葛尚諭坐在會讓他迷路的後院中央亭子裡,仰頭望著天邊明月。

  「你還笑得出來?」粟巧兒無法認同他一臉笑意的樣子。難道他一點都不痛心嗎?是她錯看了他嗎?他根本和其它官吏一樣。

  他沒有動,早已察覺她的到來。

  「我沒有笑。」他很無奈的辯解。此刻他心情沉重,哪還笑得出來?只可惜沒笑也像在笑的臉總是讓他遭人誤會。「這張臉天生自然,我也沒辦法。」

  「是嗎?」她挺懷疑的。

  他起身轉身面對她,瞧她一臉懷疑的表情,無奈的舉起右手,「需要我發誓嗎?」

  「不必了。」她搖搖頭,相信他就是了。「你打算怎麼為那些可憐的人主持公道?」

  「粟姑娘只要負責把狀紙寫好,不懂的地方我可以幫妳,之後,我自會把事情查清楚。」

  「你不相信他們?」

  「粟姑娘,辦案不能只聽信一面之詞,不管我是不是相信他們,都必須要有證據才能定一個人的罪。」

  「哼!還說你不會官官相護。」粟巧兒冷哼。

  「粟姑娘,我諸葛尚諭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地,若妳真有心幫那些人的忙,就不要再如此口無遮攔,禍從口出的教訓,我相信姑娘嘗過。」他嚴肅的說。他並不在乎她的詆毀,可是別人不同,他不希望她為此引來禍端。

  他肅穆的眼神和嚴肅的口吻讓她微凜。

  「世道貪官污吏橫行、勾心鬥角、陰謀陷害,至少我還知道禍是由我的口而出,可大部分的人呢?他們何錯之有。」她倔強的說。

  粟巧兒眼底的悲憤,讓他心中微微一動。

  「有人曾經錯待於妳嗎?」他語氣放緩,輕聲的問。

  「那些作為,又何只錯待兩字。」而且不是她,是她可憐的娘。

  「粟姑娘……」

  她一楞,心頭閃過一絲狼狽,偏過頭,避開他那雙似能看透人心的眼。

  「我們現在談的不是我,是那幾戶人家。」

  撇開心中對她的悸動不談,他知道自己這樣是交淺言深了,所以不再追問,將話題轉回正事。

  「我會派人暗中查訪,找出地主與縣太爺暗中勾結的證據,以及縣太爺的不法情事,妳放心,我會讓真相大白的。」

  「我希望我能相信你。」她低聲的說。

  諸葛尚諭但笑不語。她說了,空口白話無法使她信服,那麼就什麼也不用說,他直接用行動來證明吧!

  「夜深了,粟姑娘早點歇息,我也該回府了。」廣因找不到他一定急死了,回去肯定又要被他的眼淚給淹沒了。

  送走諸葛尚諭後,粟巧兒又在原地站了好久,垂首望著自己的手,再握緊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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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著七日,諸葛尚諭都沒有再出現,倒是奉國將軍已經抵達的消息在三天前傳出,所有人立刻蜂擁至將軍府,搶著拜見將軍大人。

  據說,奉國將軍花了兩天的時間將所有人打發掉,並且將他們強留下的禮物全部換成銀兩白米,分送給邊關的貧苦百姓。

  這兩天,整個關城安靜了許多,恢復成以往的模樣,只剩部分的人仍在觀望。

  又一日清晨,粟巧兒一夜未眠,乾脆早早起床梳洗更衣。她為自己梳了一個簡單的髮型,並插上一支伴隨她多年的珍珠髮簪,這是她娘親的遺物。

  望著鏡中的自已,她有瞬間的恍然,記憶中的娘親,就是這般模樣。

  「娘……」粟巧兒對著鏡中的自己低喚,抬手輕撫著鏡中的影像。

  突然,她微微一震,倏地回過神來,瞬間變得冷厲的眼神瞥向門口,同一時間,隨手抓起梳妝台上的銀簪疾射而出。

  「哇……」銀簪穿門而出,一聲驚呼倏地響起,唐飛以兩指夾住銀簪,離他的額頭只餘半吋不到,他的手再遲一點,此刻銀簪就沒入他額頭,一命嗚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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