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通了,與其悶悶不樂的,還不如像以往一樣開心的生活,這樣的結果是她早就料想到的,她又何必放在心底呢?
「妳手也受傷、腳也受傷,怎麼不多休息?」林邑漢瞧她受傷還走來走去的,忍不住念她幾句。
「我沒事啦!我的手貼了防水貼,腳傷對走路也沒妨礙呀!」她無所謂地一笑。
「我看妳跟我一道去醫院吧!」他突然這麼說。
「什麼?跟你去醫院?」她很訝異,「我……我能做什麼?」
「不願意嗎?」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我能做什麼?我什麼都不會,跟你去醫院會不會替你惹麻煩?」她當然希望能跟他一道去,最好能朝夕相處。
「怎麼會惹麻煩?我需要妳的幫忙。」他喝了口奶茶說。
「幫什麼忙?我只會煮飯和整理家務。」
「還會寫字吧?」
「嗯,雖然我的書念不多,可也有國中畢業,我養父母是說念高點才賣得出好價錢。」想起那段往事,她的心又揪起。
「過去的事就別多想了。」對於她吃過的苦,他能不感到心痛嗎?
「嗯,那先生是要我幫忙寫什麼嗎?」
「我最近在準備一年後的外科資格考,得找一些研究數據,需要助手。」他勾起嘴角,「妳能勝任嗎?」
「我……我可以。」她很勇敢地說。
「那就好,一起吃吧!吃完就一道走。」他指著對面的椅子。
「嗯。」小甜笑著坐下與他一道用餐。
兩人似乎都有意擺脫昨天的不愉快,刻意聊著輕鬆的話題,早餐就在和樂的氣氛下結束。
吃過早餐,林邑漢開車載她到醫院,當嚴世東看見小甜時,意外地笑問:「妳怎麼來了?」
「我是……」她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回答。
「她是來幫我整理資料的。」倒是林邑漢幫她回答了。
「原來如此,可見林醫生很看重妳呀!」嚴世東漾開嘴角說。
她聳聳肩,沒有表示意見。
「我的辦公室在三樓。」林邑漢將她帶上三樓的辦公室,「沒想到帶妳來也等於幫了妳。」
「什麼意思?」她左右張望著這間放滿人類內臟標本的辦公室,心裡有點毛毛的。
「如此一來,妳和嚴世東就可以經常碰面了,對不?」不知為何,他的口氣中似乎透著妒意。
「你怎麼了?」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察覺到他的異樣。
他才要說話,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他接起一聽,眉頭皺了起來,「嚴世東!」
「請你轉告小甜,我中午想請她吃飯。」嚴世東笑意盎然地說。
「對不起,她才剛來,我有很多事要跟她講解,中午我們會一起吃飯。」說完,林邑漢便掛斷電話。
「先生,是誰?」
「以後別叫我先生,直接叫我邑漢就行了。」他瞇起眸看著她一臉傻樣,「會不會?試試看。」
「呃……邑、邑漢。」殊不知,她早在心裡這麼喊他千次、萬次了,沒想到竟有當著他的面喊出來的時候。
他滿意地笑了,望著她的眼神變得深邃,「妳知不知道妳和我認識的女孩很不一樣。」
「不一樣?」小甜想了想,「我知道。」
「哦?」
「她們都比我漂亮、聰明……」這些她都知道。
「沒錯,這是其中之一。」他笑笑說。
「還有其中之二呀?」垂下小臉,她不高興地問。
「對,其中之二就是妳很爽朗、天真,心無城府,而且很好相處。」他徐徐道出的話讓小甜的心情又好起來,可她好怕自己飛得愈高便會摔得愈重。
「還有……我喜歡妳。」他瞇著眼。
「喜歡我?!」她嚇了一跳,一時間無法消化這事。這該不會是天外飛來的禮物吧?
「對,我喜歡妳。」林邑漢又說了一次。
「你……」她結巴了,期待他接著會說:作我的女朋友吧!
「妳怎麼了?好像不希望我喜歡妳?」他淡淡勾起唇。
「不!不是的。我是想……如果你喜歡我,我可以──」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該來準備一些數據?」他居然轉變話題,讓她想說的話卡在喉頭,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小甜直盯著他瞧,觀察著他的表情,卻在他抬頭睇她一眼後,尷尬地轉開臉。
「怎麼了,有話要說?」他笑著笑。
「沒……不是要準備資料?我能做什麼?」她趕緊搖搖頭,心底卻卡著一件心事,煩惱著要不要問出口。
「來,這台計算機給妳用,妳從檔案中找出屬於外科的名詞,再將它的英文翻譯從詞典裡找出來填上,這樣會嗎?」他俯身在她身後,胸口幾乎貼上她的背部,這份曖昧讓她心思微漾,無法專心。
「妳在想什麼?我問妳這樣會嗎?」他一對狂猖難測的雙瞳直勾勾地瞅著她。
「呃……我懂。」天呀!她到底在幹嘛?真是難為情極了。
「那現在就開始工作吧!」林邑漢回到自己的座位,開始忙自己的事。
直到午餐時間,他們甚至沒空去外頭吃,而是叫外送,在辦公室裡隨便吃一餐。
吃過午餐後,小甜見他還在忙,忍不住問:「先……邑漢,你下午不是有門診,怎麼還不去準備?」
「哦!」他一對俊眉朗目輕輕佻起,「我已向院長報告自己的計劃,他答應我減少我的門診時間,現在我只有每星期二、五下午有門診。」
她理解地點點頭,可是還有一點她始終想不透,依她這種個性,若不問清楚一定會得憂鬱症,「還有……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問吧!」
「你說你喜歡我,那你還希望……希望我和嚴世東交往嗎?」小甜一對緊張的眼直望向他。因為她始終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他……他居然會喜歡她,可是喜歡的程度有多少呢?
他寫字的動作一頓,須臾後才抬起頭,對她綻開一絲柔情笑痕,「交朋友是妳的自由,我無法給妳意見。」
「是呀!是我自己的事。」她斂下眼,不明白他既然對她沒意思,為何要三不五時用言語攪亂她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