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是我愛人送我的。」陽陽在說出「愛人」兩個字時,笑得有些曖昧。
「是這家店的老闆嗎?」趴在床上的香蘋突然問道,隨即感到失禮。「我不該過問的。」
陽陽沒有馬上回復她,僅是先解開香蘋繫在粉頸上的沙龍,她整個背部立刻露出,音樂聲也在這時流洩而出……
陽陽小心地將精油倒入手掌心中,才響應道:「我不介意妳這麼問。他正是這家店的幕後老闆。」
香蘋兀自想著,有個真心愛自己的人,總是幸福的。
在陽陽的手還未觸到她的背脊時,房門突然被人用力推開,緊接而來的是比北極還要寒冷的口氣:「你敢碰她,我就剁了你這雙手!」
香蘋與陽陽同時被這霸道又無情的聲音震懾住。
香蘋立刻以一旁的沙龍裹住身子,而已聽出來人聲音的陽陽,卻不疾不徐地轉過身子,朝對方露出意味深長的假笑,「你打擾到我賺五千元的機會了。」
「該死的!我給你五萬,你跟我出來!」沙冽浪一把抓住高挑的陽陽往外走。
香蘋連忙將沙龍繫好,打算離開這裡。
就在她偷偷離開前,忽然聽見沙冽浪與陽陽的對話--
「該死的!你什麼人的生意不做,竟然做她的?!」沙冽浪極力壓低聲量,但仍可聞出濃濃的煙硝味。
身高大約有一七八公分的陽陽,索性將剛才的精油往自己的頸子上擦擦抹抹,彷彿對沙冽浪的威脅一點兒也不在意。「我說老闆,我的愛人,我敬愛的大哥,哪有生意上門不做的道理?」
「她就不可以!」沙冽浪的聲音隱隱閃動著危險的火光。
陽陽笑了。「他」可是第一次見到沙冽浪為了一個女人發這麼大的火!這事有點奇怪,卻也有趣。
忽地,「他」將手臂攀上沙冽浪的肩頭,「大哥,我只要一個答案,如果你的答覆令我滿意,我就放了她。」
「你找死!」沙冽浪一把拉下陽陽的手臂。
「大哥,打從我下定決心由男人變成女人時,就已做好早逝的準備。」陽陽認真地睇著眼前這個同父異母的兄長。
打從小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的性別取向,「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女人,和沙冽浪相認之後,他幫「他」完成了變性的願望。
只是,今日的「他」已是個女人了,為何大哥還會像男人般地提防「他」?難不成這個霍伯小姐是大哥非常重視的女人?
沙冽浪聽陽陽這麼一說,心頭一怔。很少人可以體會變性人的苦,更何況陽陽還是他的「弟弟」!
雖然今日的「他」頂著女人的身體,甚至靈魂也是個女人,但他還是不願意「他」碰香蘋。
偏偏這些話他不能、也不想對「他」說。
「你愛上她了嗎?」陽陽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大哥故作淡然的黑瞳,大膽推測。
躲在一旁偷聽的香蘋,嚇了一大跳。
原來他們是兄弟,也是「兄妹」!由於他們之間的對話涉及她,讓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也許在她心靈深處,仍盼望這個來自地獄的撒旦,能夠對她有一絲真心。
沙冽浪突然以香蘋不懂的泰語回復陽陽的疑惑:「她是我的女人,沒有愛與不愛的問題。只要是屬於我撒旦的女人,沒有人可以碰她,就連按摩也不可以!」
陽陽突然掩口大笑,眼眶卻有些泛紅,順勢湊近沙冽浪的胸前,「就衝著你這句話,我不動她。」
緩緩離開他的身邊,陽陽有些哀傷地低語:「哪一天我才能找到一個像你一樣的情人?」
沙冽浪渾身一凜,心頭感到一陣擰疼!
「他」是他的親兄弟啊!即使「他」現在已是個女人,他還是無法把「他」當女人看待。
香蘋完全聽不見他們最後在說什麼,也不想再聽下去,於是從側門悄悄地出去,搭著先前的車子迅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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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蘋離開沙冽浪兄弟之後,在司機的護送下,來到該島最熱鬧的夜市。
她已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逛過夜市了,今天能夠逛普吉島的夜市,也算是個特別的經驗。
在這裡,她看到各式各樣的酒吧、泰拳表演、各類極具地方色彩的首飾、服裝,以及名牌仿冒品……等等,應有盡有。
忽然,她看到一家販賣兒童服飾、用品的小店,目光再也移不開了!
她失神地走了進去,怔怔看著一件雪紗的小禮服。
女店員見狀,開始推銷:「小姐,妳真是好眼光,這件衣服是從美國進門的,原價是三千銖,我算妳二千五怎麼樣?妳女兒穿起來一定很漂亮,保證像個公主。」
女店員說著,已經為她拿下那件小禮服,並取下衣架,準備包裝。
「她沒有小孩!」忽然,一道邪魅的聲調冷冷地插了進來。
那冷冽的聲調,嚇落了店員手中的衣架,也將失魂的香蘋喚醒,她緩緩轉過身凝視著他。
沙冽浪望著她,俊美的臉揚起一抹邪魅的笑,以著兩人才懂的中文說道:「除非妳想和我生一個。」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逗弄她?這不是他的個性!那他這麼做究竟是為什麼……
算了,她不懂,也不想懂。不發一語地,她往外走去。
他亦步亦趨地跟著她,雙手放在褲袋中,一臉悠閒。
她越想越不對,「你不是答應我,今晚不打擾我的嗎?」
「我是沒有。」他依然瀟灑地跟著她。
「那為什麼不讓我按摩?」她側過頭反問。
「那裡不乾淨。」他隨便找了個理由。
「原來你開的店也不乾淨?」她諷笑道。
他怔了下,她聽了多少他與陽陽間的對話?!
「對任何事與人隨時保持警覺,對妳只有好處。」他並未針對她的疑問提出解釋。
「好!不談按摩,那麼你現在跟著我,又是怎麼回事?」
「普吉島的夜一如紐約的夜--不安全。」他還是沒正面響應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