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生命短暫,只有別人的二分之一或三分之一而已,但是可以認識峪衡並且與他相愛,她這輩子已不覺得遺憾了。
皮包內的手機忽然響起,為了不打擾到其它人,她起身走到錄音室外的走廊接電話。
這通電話是從台灣家裡打來的,媽媽因為久候不到她抵達後報平安的電話,所以才會特地打電話來找她。
她一邊道歉一邊解釋,花了好些時間才讓媽媽相信她一切平安順利。接下來自然是媽媽一連串關心與憂心的叮嚀,使得這通電話足足熱線了有半個小時之久才收線。
收起手機,她揉著有些發疼的耳朵重回錄音室,卻意外地發現現場多了個她不認識的女人,而且還和麥峪衡兩人相談甚歡。
這女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還有,她是誰?
「小璞,過來這兒。」發現她的出現,麥峪衡朝她招手叫道。
池璞帶著幾許懷疑、幾許好奇,緩緩地走向他們倆。
「來,我跟妳介紹一下,這是米歇爾。米歇爾,她是池璞,我的親密愛人。」麥峪衡攬著她的腰,大方地為兩人介紹。
聽見他的介紹,池璞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卻也被自己的反應給嚇了一大跳。
她是怎麼了,竟然會有危機意識?她不是一向相信峪衡不會移情別戀嗎?怎麼剛剛她卻莫名其妙的,渾身都僵硬緊張了起來。她是怎麼一回事?
啊,她和她好像!
她指的並不是外表長得像,而是氣質、感覺,尤其是那雙眼睛所流露出來的神采,跟她在鏡子中所看到的自己簡直是一模一樣。
也許說一模一樣太誇張了些,但是沒有九分像,也有八分像,而這是不是就是造成她不安與緊張的原因呢?
原來她是可以代替的。
「小璞,妳在想什麼?米歇爾在跟妳說話。」見她愣愣的不知道在發什麼呆,麥峪衡輕觸了她一下。
「喔,對不起,請問妳剛剛說什麼?」池璞愣了一下急忙回神。
她剛剛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呀,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可以代替另外一個人的,即使是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也一樣!
「我聽說Mars在台灣時的活動,多數都是由妳企劃監製的,我很佩服妳的能力。Mars有今天的成就,我想妳應該居功厥偉才對。」米歇爾對她微笑地說。
「對呀,我也是這樣想。」池璞毫不客氣地點頭接受讚美。
米歇爾大概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整個人倏然愣住地說不出話來。而一旁早已習慣她作風的麥峪衡,則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看了笑不可遏的他一眼,米歇爾也跟著漾起了笑。原來池小姐是在跟她開玩笑呀。
「對了,我剛剛跟Mars提到要請他吃飯,歡迎他加入我們公司,不知道池小姐願不願意賞臉跟我們一道去?」
「所有工作人員都去嗎?」池璞疑問。
米歇爾一呆,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尷尬的表情。
請Mars吃飯是她的私人行程,無關公事,她也不打算報公帳,所以一開始在餐廳訂位的時候,她就只訂了兩人的座位,現在多加一人應該不是問題,但是如果要連其它工作人員一起請的話,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小璞,別亂開玩笑,米歇爾會被妳嚇到的。」看見她尷尬的模樣,麥峪衡出聲解救她。
「我--」才沒在開玩笑。
池璞本來想這樣說的,卻被他打斷。
「好了,不管是要聊天或是開玩笑,我們可不可以邊走邊說呢?連續錄了七、八個小時的歌,我實在是快要餓昏了。我們邊走邊說行嗎?」
「當然行。」米歇爾急忙回答,「我訂的餐廳就在離這裡不遠處,走路過去只要五分鐘,我來帶路,我們現在就過去。」
「等一下,我可不可以先知道妳打算請我們吃何種料理?」池璞問。她可不想走到目的地之後,才發現那裡賣的食物都是她不喜歡吃的東西。
「小璞,妳今天是怎麼了,怎麼問題特別多?」麥峪衡眉頭輕蹙地看她。
「沒驕系、沒關係。」米歇爾微笑地道,「那是一間由中國人開的四川餐館,我想你們應該會喜歡的。」
「對不起,那我不去了,因為我不能吃辣。」池璞直截了當地說。
米歇爾聞言愣住。
「對不起,我不知道池小姐不吃辣,我以為……」
她聽說Mars很愛吃辣的東西,所以才會特別在那間餐館訂位,沒想到愛吃辣的Mars竟會交一個不吃辣的女朋友,她真的沒想到會這樣。
「對不起,那我們換間餐廳,我知道這附近還有間不錯的中國餐廳……」
「不必麻煩了,米歇爾,就那間四川餐館就行了。」麥峪衡開口打斷她說。
「可是池小姐……」
「妳別被她騙了,她比我還能吃辣,我吃辣的功力還是被她訓練出來的。」
「嗄?」
「走吧,我是真的餓了。」他握住池璞的手,有些霸氣地拉著她走。
「等一下,如果你們真要去吃四川菜的話,我不要去。」池璞雙腳使力,一動也不動的。
「妳今天到底是怎麼了?」麥峪衡不悅地問。
「我只是不想吃辣而已。」她避開他銳利的目光轉頭。
「妳不是一向最愛吃辣嗎?為什麼今天突然不想吃?」麥峪衡伸手將她的臉扳正問。
「因為……」她患了胃癌。她看著他欲言又止地抿起嘴巴。
「因為什麼?」他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
「因為我心情不好,不想吃行嗎?」她倏然吸了口氣地衝口而出。
「妳在胡鬧?」
「我--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不去了,你們倆自己去吧。」她撇開頭道。
麥峪衡看了她一會兒,倏然鬆手放開她,然後退後一步地轉身。
「好,米歇爾,我們走。」他對米歇爾說。
「可是池小姐她……」米歇爾猶豫不決地來回看著他們倆。
「別理她,既然她都已經說不去了,我們又何必強人所難呢?走吧。」說著,他握住她的手肘,拉著她往出口處走去,不一會兒便從池璞的視線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