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來玩?」麥峪衡懷疑地重複他的話。
「自從高中畢業後,我們大伙好像就不曾全員到齊地一起出遊,現在好不容易天樞和天權都回來了,而你們這幾個脫隊的人也剛好都在紐約,所以……」季芛瑤聳聳肩,露出一副就是這麼一回事的表情。
「他們在機場打電話給我時,我也被他們嚇了一大跳。」楊開敔開口道,隨即若有所思地瞄了喻琦一眼。
「對不起。」喻琦立刻雙手合十地對他說。「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應該不會跟我計較這件事吧?」
「在妳眼中,我真的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
「對不起啦。」
「好了、好了,我們是不是該走了,別在這裡浪費時間了。」季芛瑤打斷兩人的對話,迫不及待地開口。
「浪費時間?來探望我們叫浪費時間?」麥峪衡忍不住發難地叫出聲。
聽完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解釋後,他終於瞭解他們會一起出現在這裡的來龍去脈。
不過即使他們是誤打誤撞之下才會出現在這裡,在明知道小璞有病在身,而且明天就要進開刀房了,他們竟然還一心一意地想著要去玩,實在太沒義氣了!
「本來就是,又不是得了什麼絕症,以後都沒機會見面,我們幹麼要留在這裡浪費時間呀?走了,各位。」
季芛瑤說完揮了揮手,逕自轉身朝病房門外走去,其它人也一一跟進。不一會兒,原本還擠得水洩不通的病房內,頓時只剩下他們兩人。
「搞什麼鬼呀?」沉默半晌後,麥峪衡莫名其妙地低咒出聲,但池璞卻反倒笑了起來。
「妳在笑什麼?」他不解地問。
「很像他們會做的事。」
「什麼意思?」他仍是不懂。
「他們並沒有任何強顏歡笑,或者是特別避開一些敏感的用詞,所以我想我的病情也許真的沒什麼大礙。」她微笑地說。
「妳到現在還在擔心呀?」麥峪衡坐到她身邊,溫柔地將她擁進懷裡。
「你不擔心嗎?」
「擔心。但是我也相信開陽和我哥,他們絕對能將妳治癒的。」
池璞凝望著他半晌,終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對他點了點頭。
「我一定會痊癒的,所以答應我,你回去工作好嗎?」
「妳怎麼還提這件事?」他瞬間皺起眉頭。
「峪衡……」
「好了,這個話題以後不准再提了。」他霸道地說,隨即認真地凝視著她又補充了一句,「等妳康復得不會再讓我擔心時,我自然會回去工作。」
看著他臉上堅定不移的神情半晌,池璞終於妥協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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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嗚嗚嗚……
源源不絕的女人低泣聲在客廳中不斷地迴響著,而女人的男人們卻全都束手無策,不知如何是好。
女人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剛剛在醫院病房裡時,明明還堅強得讓他們這群男人佩服得五體投地,沒想到一離開醫院卻一個個哭得像個淚人兒一樣,真不知道她們怎能將堅強和柔弱收放得如此自然。
不過她們還沒哭夠嗎?從醫院到這裡,少說也已經過了二十分鐘有了吧?
幾個大男人不約而同的你看我、我看你,希望有人能夠開口制止她們的淚水,只可惜相互看了半晌仍沒人願意開口。
其實他們不是不願意開口,而是碰到這種事情,他們不管說什麼好像都不適合,所以就由她們吧。
「開陽,明天手術成功的機率有幾成?」羅致旋沉聲問道。
「問題並不在於手術的成功機率,而是在手術後的治療效果,以及假若我們成功地控制癌細胞之後,它們在池璞體內復發的機率。」楊開敔眉頭緊蹙,微微地歎息。
「情況真有那麼棘手嗎?」
「過去的病人若被診斷出有腹腔內腹膜的癌轉移的時候,都剩下幾個月的存活時間而已。」楊開敔簡單地說。
聞言後,眾人臉色在一瞬間又變得更加沉重,而原本已在不知不覺間停止的低泣聲,又再度地在客廳中響了起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池璞只剩下幾個月的生命而已?」眾人皆難以置信。
「不。」
「可是你剛剛……」
「我說的是過去。這幾年來,世界上有許多醫學中心不斷地在嘗試各種腹膜癌的治療方式,雖然這些方式都仍在實驗階段,但是卻有不少末期病患因而得救,甚至於連復發的跡象都沒有。」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池璞還有救就對了?」
「一切還是要等手術治療之後,以及看她對藥物的反應才會知道。」
「我相信池璞一定會沒事的。」艾媺啞聲道。
「我也相信。」施子嬋隨後跟進。
「我們都相信池璞絕對不會有事的,因為我們有過約定,等大家都老了之後,還要像我們年輕時一樣聚在一起同樂。」喻琦淚流滿面地說,然後轉頭望向親親男朋友。「開敔,答應我,說你一定會醫好她,一定會。」
「我一定會醫好她的。」楊開敔點頭許諾。「好了,你們今晚就在這裡休息,我該回醫院去了,麥大哥和傑森都還在等我回去討論明天的手術細節。」
「你們倆也會進開刀房嗎?」羅致旋問。
「嗯。雖然主刀的是傑森,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和麥大哥會以見習的名義一起參與整個手術過程。我們絕對不會讓這個手術出上任何一點差錯的。」他發誓般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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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五十分,護士小姐準時地出現在病房門外,要他們準備到八樓的手術室報到。
八點整,該護士再度出現,並走進病房內協助麥峪衡幫忙將躺在病床上的池璞推下樓,準備手術。
「不要緊張。」行進問,麥峪衡開口安撫床上的她。
「我不會緊張呀,倒是你好像比我還緊張耶。」躺在病床上,池璞微笑地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