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晚上你要去住哪裡?莫姊,你該不是真的結婚了吧?」方筱群的眼睛裡閃 著好奇的光輝,及腰的兩束髮絲因她湊前去的動作而垂落桌面。
棠昱琋看著她的無憂無愁,她的年輕活潑,眼光又落到她黑亮的髮絲,思緒有一些 遠颺……她曾經也有的長髮,在離開上官家後就剪了。
「不算是結婚吧……」她很難把那樁兒時的婚姻當真,即使它是有法律效力的,但 在她心中仍然模糊,沒有實感,而且,現在的這樁婚姻不過是上官耀用來報復她的工具 ……也許很快會結束吧。
「我就說,我住這裡一年多了,怎麼可能你有沒有結婚我會不知道,都是他們傳得 那麼真,害我也跟著懷疑起來。」方筱群托著下巴,唇獗得老高,「莫姊,是不是那個 什麼大財團的總裁追不到你,故意放這樣的話呀?」追不到莫姊的人可多了,而吃不到 葡萄便說葡萄酸及老羞成怒的男人她也看多了,倒是不意外這會兒又多一個意圖嚇阻一 堆情敵的男人。
棠昱琋很難對方筱群說明一連串的複雜,幸好客人上門,算是解救了她。
「歡迎光臨!」方筱群就坐在門對面,自然是她先站起來,不過一瞧見進來的客人 ,她馬上把曖昧的眼光往下瞄,悄聲地說:「莫姊,又是『你的』客人耶。」
聽見這句話,就不難想像進這花坊裡「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不在少數了,為「 莫思」而來的客人可多著呢。
第四章
日子安安靜靜的過了四天,除了艷陽高照,天氣熱得要命值得抱怨外,一切是安安 穩穩的。
白天棠昱琋到花坊,忙到晚上九點半打烊,整理一下後,十點多回到上官家。從她 第二天把一些衣服、日常用品搬進來後,她自動換了房間,依舊是住在過去上屋裡的那 間房。
這天傍晚,席佳貞沒出門,正在客廳整理今天寄來的邀請函,大門口卻傳來一陣「 噪音」,大門一開,進來的居然是她那現在還應該在巴黎的兒子。
「她人呢?」上官耀劈頭就是一句暴躁的質問。
她這做媽的都還來不及問他怎麼提早回來呢,就被他這麼一間給愣住了。
「誰?」席佳貞先是莫名,下一刻才想到她這兒子會問的還有誰,當然是昱琋美人 了嘛,隨即眸子裡掠過一絲促狹的光芒,眼神就更「無辜」了。
「棠昱琋!她人在哪裡?姚嫂呢?不是要她看住她嗎?」上官耀大吼,說到「棠昱 琋」三個字是那麼咬牙切齒,他憤怒她居然敢給他「踏出門去」。
上官耀當然沒有第三隻眼,那麼什麼他人在巴黎會知道呢?
席佳貞昨天接了通電話,是她這兒子打回來的,她不過就在電話裡對他說了一句「 昱琋花坊裡的生意好像挺好的,總要忙到好晚」,就這樣而已耶,她真是沒想到她這兒 子居然就丟下公事跑回來了!拜託,她又沒說人跑了。
「姚嫂啊,我派她去給我買點東西。」席佳貞回過頭來,慢條斯理地繼續拆信函。
她壓根兒就沒把她兒子的怒氣擺在心上,做媽的哪有怕兒子的道理,這兒子還以嚇 得了她哩。「我是問棠昱琋!」上官耀氣憤地吼道。
「哦,昱琋啊,這種時間她能在哪兒,不就去看著花坊的生意嗎?」席佳貞彷彿這 時候才真正知道兒子是在問誰。
上官耀狐疑地瞥了母親一眼,帶著渾身的火氣轉身往門口走去。
「等等!不是才回來嗎?又去哪兒?」席佳貞這是明知故問。
而上官耀,他是一聲不應,狠狠地把門甩上!
※※※
一向到傍晚,莫藝術花坊的生意就特別好,來買花的客人分兩類,一是純粹買花而 來,再便是買花兼「看花」,有心「折花」而來。而有心人還真不在少數,現下進門這 一位,聽說是某公司的經理,從上個月某一天無意下車進來買花後,接下來的日子幾乎 每天報到。
「江先生,今天要什麼花呀?」一向是方筱群招呼客人,棠昱琋通常在較裡邊的工 作台負責包裝整理。
「嗯,莫小姐眼光好,就由她來決定好了。」這男人長相不錯,溫文有禮,自信而 從容,年紀在三十上下,看起來成熟穩重。
方筱群對這位江至悰的感覺很好,心裡其實挺仰慕,但遺憾人家看上的不是她。幸 好她看得開,她只是很可惜莫姊怎麼連這樣的好男人都不所動,人家還為她天天上門呢 。
她靈瞳一轉,順著江至悰直看向莫思的傾慕眼光回頭,嗓門清亮地說:「莫姊,江 先生說有事找你!」
對一般上門追求莫思的男人,她是從來不幫忙的,令天破例「背叛」她的莫姊,這 姓江的還真要好好感謝她呢。倒也不枉費,她回頭便看見江至悰一臉的光彩和感激。平 常時候方筱群就經常在棠昱琋耳邊說江至悰的好話,把人當她親哥哥一樣義務幫忙,棠 昱琋只能在心底歎氣,方筱群不知道這麼做只是給她添麻煩。
她繞出工作台過來,臉上的笑容僅止於「服務」上的。「江先生喜歡什麼花嗎?」
「呃……莫小姐,我對你很欣賞,不知道是否有榮幸請你吃飯?」這個一開始有些 無措的男人,倒是很懂得掌握時機,把握住機會。
棠昱琋一臉的訝異,但目光卻不是對著眼前的客人,而是甫踏進店裡來的上官耀。
「你怎麼……」他不是應該在巴黎嗎?
她止於嘴邊的話,完全是因為他的一副怒氣蒸騰下而吞回肚子裡。
上官耀瞪著她與和她靠得很近的男子,憤怒的目光像想吞了人,額際的青筋暴起。
「歡……」才上前來的方筱群隨即被這位超酷超俊的帥哥給迷住,同時給「嚇住」
。老天啊,他的眼睛在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