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他圈著她,嗅著她的髮香,將她壓倒在沙發上。
「耀……」她別開臉,躲過他的吻,「別這樣。」
「琋兒,你可真『守信』,我不在你身邊,你就真的把一頭長髮剪了。」他的語氣 裡有疼惜有失落,更有責怪。
而他無心的話,卻惹起棠昱琋不願再憶起的過去,那段悲慘的記憶……她的心又沉 又痛,她不是故意要剪去頭髮,她也想留下他所喜歡的長髮……剪了是不得已,不再留 ,是不願再把他記起。
「耀,你還喜歡我留長髮嗎?」
「我喜歡你的頭髮,你的全部。」他解開她的扣子,溫柔的吻落在她胸口上的字烙 ,「琋兒,你是我的全部,我的僅有,你要記住,要知道,無論如何,不管什麼情況, 我都不能失去我的全部和我的僅有。琋兒,你一定要相信我。」
耀……別把我看得那麼重要……別對我那麼好……我怕……怕有一天你會失望…… 他情深意濃的話,惹起的,是她更深更濃的恐懼。
他知道嗎?他才是,他才是她的僅有和她的全部,她才是不能失去他……愛他愈深 ,她便變得愈加懦弱和逃避。
第八章
「耀,怎麼這兩個多月來都不見你有應酬、出差啊?」晚餐時,席佳貞瞅著兒子, 閒閒地問道。
上官耀絲毫不理會她的調侃,當沒聽到繼續吃他的飯。他推掉了所有的應酬,把所 有的差事交給別人,就只為了陪他的妻子。怎麼樣,不行嗎?
「昱琋啊,你看看他這是什麼態度?好歹我也是他媽耶,他怎麼可以對長輩不理不 睬的?我不過是想問問他公司的狀況嘛,這都不行嗎?」席佳貞馬上委屈地向媳婦兒「 哭訴」。
「耀,媽在問你話,你怎麼可以不理?」棠昱琋輕輕搖他的手。
上官耀攢眉,「媽,你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
「你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席佳貞白他一眼,「算啦,誰教我生了你。我是想說 ,你還欠昱琋一場婚禮呢,是不是該辦一辦了?也應該讓親朋好友認識昱琋。」
這一陣子,她看到他們感情好,也安心了,才提出來談。
上官耀倒是忘了他們還沒有舉行婚禮。
「琋兒,你想怎麼辦我們的婚禮?」他瞅著她,十幾年前,他就想給她一場特別的 婚禮,現在,他更希望用這場婚禮來彌補過去對她的誤會,還有祖母那件事;他更渴望 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棠昱琋是他的妻子,他要所有的人都知道,要所有的人都不准碰她 。
婚禮……棠昱琋垂下眼瞼,再也食之無味。
「琋兒?」上官耀狐疑地湊近她。
「其實……婚禮只是一種形式,我不在乎的。」棠昱琋凝望他。
上官耀看見的是一雙沉靜的目光,她的眼裡沒有光彩、沒有期盼。
他以為她會在乎,她會高興,但她卻潑了他一盆冷水,冷淡的反應澆熄他一頭熱, 他甚至幾乎看得到她對這場婚禮的排斥。
「胡說!有哪個女人不期待有一場浪漫的婚禮,雖說你們早已經結婚,不過那時候 因為你們還小,所以只先註冊登記,現在呢,婚禮還是要補的,還得要大肆宴客,讓所 有的親戚、政商兩界的朋友都來看看我漂亮的媳婦。我們上官家也好久沒有這麼熱熱鬧 鬧了,托昱琋的稫,正好來辦一場別開生面的喜宴。」席佳貞的語氣裡有驕傲、有喜悅 、有得意。
「媽,真的不用……」
「算了!別辦了!」上官耀放下碗筷,氣憤地走出飯廳。
棠昱琋全身一僵,幾乎這時候才顧慮到他的心情,但為時已晚。
席佳貞是一頭霧水,「這孩子發什麼脾氣?」
「媽,我去看看他。」再也食不下飯,棠昱琋放下碗筷起身出去。
她到客廳,姚嫂正好回頭來,「小琋,怎麼回事?少爺怎麼怒氣沖沖地出門去了?
」「姚嫂,你看見他往哪裡走?」
「到車庫去了吧。你跟少爺吵架了嗎?」棠昱琋搖頭,「我去追他。」
她很擔心他在怒氣衝天下開了快車,以他的個性會做這種事,如果有萬一……她不 敢往下想,又擔心跑到車庫來不及攔他,於是她直接往車道跑。
她才踏上車道,立刻有車燈照上她,那麼快速地接近,她驚懼的瞠大了眼睛,下一 瞬尖銳的煞車聲劃破雲霄,深藍色跑車停在她的面前不到十公分的距離!
棠昱琋飽受驚嚇跌倒在地,車燈下的她已經花容失色,面如白紙。
上官耀立刻下車。在車裡面看見她,他的心臟一度停止!
「琋兒!」他扶起她的上身緊張檢查,「你哪裡痛?傷到哪裡?」
「我沒事。」棠昱琋靠著他站起來。她的手因為跌倒擦到碎石子而破皮。
上官耀小心拉著她的手,內心裡的恐懼不曾稍停,直到確定她真的只傷到手,他才 青筋暴露,「你找死嗎?萬一我的車速再快……」
他不敢想像那種後果,他想都不敢再往下想他所無法承擔的。
「琋兒,你差點嚇掉我的命了!」他緊緊地摟住她,那麼恐懼,那麼害怕有可能失 去她。「耀,我也擔心你啊。」她靠進他懷裡。
「少爺,少奶奶,沒事吧?」聽到煞車聲音的司機和守衛都跑過來。
「沒事。」棠昱琋推開上官耀,輕輕搖頭。
上官耀蹙眉,吩咐司機把車子開回車庫,遣走了守衛,他一把抱起她,往屋裡走。
「耀,我能走。」她流了血的手不敢碰他的衣服。
「閉嘴!」他還在生氣,別以為發生這種事以後,他就會忘了她惹火他的原因!
※※※
上官耀一雙怒目,一臉嚴峻,但為她消毒、敷藥、包紗布的一雙大掌卻出奇的溫柔 。棠昱琋凝望著他,終於先打破沉默,「耀,你還為婚禮的事生氣?」「沒有!」他惱 怒的吼道。
她知道,她不想辦婚禮令他相當不高興。她緩緩垂下眼瞼,她不是不想,她只是… …室內一下子又陷入一片死寂,直到她的手包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