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舞月昏昏沉沉,兩眼半闔,又吐出幾口溪水,她只覺整個人失了元氣,全身虛軟無力,眼一閉,似昏了過去。
「舞月,醒醒……」
東方臥龍跪在她身邊,見她昏了過去,心中更是無比擔憂。
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的教條,一俯首,他捏住她的鼻含住她的嘴,把他體內的真氣,灌輸給她。並未真正昏過去的任舞月,只是覺得疲軟,連撐開眼皮都備覺吃力,但意識仍是清醒的。
感覺一股真氣竄入她嘴裡,唇上似乎有柔軟溫熱的東西伏貼著。
揭開眼皮,視線由模糊漸轉清晰。
他變著身子,俯首,正在……吻她?
「你……」
怔忪地愣住,她咕噥低喊了一聲,雙眼瞪得又大又圓。
聽到她的聲音,知道她「醒」來了,他直起身子,徐徐吐納。
「你覺得如何了?」他一臉正色的望向她。
任舞月呆望著地,還在發愣中。
他以為她是驚嚇過度,所以說不出話,不語不動。
「我先送你回家。」
兩隻強壯的手臂,從她的後頸和後膝穿過,輕易地將她抱起。
「別怕,沒事了。」他逸出安慰的話語。
不怕了!
他的胸膛寬厚,透著令她感到安全溫暖的氣息。只是,頭一回被男人抱著,她羞的全身繃緊,兩手交叉緊貼在胸前,全身似乎僵硬了。
察覺她的羞澀不安,他揚唇哂之。懷中的人兒,可是一個綺年玉貌的嬌羞女子也。
「城主,您要留下來?」
在交代地方官修橋的事之後,回到客棧,東方臥龍告知要在此地多待十天半個月,不禁令乾坤蹙起眉頭。
「我要親自監工。」東方臥龍簡答著。
「可是……我們要去的地方,還有很多,如果在這兒耽擱,可能其他地方……」
乾坤擔憂的話語未完,便遭東方臥龍截斷。
「我們不去其他地方了!」
怔愣了好半晌,乾坤訥訥的問:「為……為什麼?」
狹長的黑眸,往上一揚,盯著軍師那張誠惶誠恐的臉瞧,東方臥龍遲了好半晌,才道:「我不放心心荷,再者,這座棧橋,關係著兩個村子人的性命,不得不謹慎。」
舞月告訴他,村民圖近冒險涉水渡溪的事,一直盤旋在他腦海。
他想,棧橋一天不修復,就一定有人會冒險涉溪……他甚是擔憂。
舞月的一席話,讓他打從心底,要認真照顧東城的百姓,他不再是以往那個,下心貪圖國主之位,只會做表面功夫的東城主。
一個小姑娘對他的影響頗大,視察棧橋的修復工作,對他來說,意義非比尋常。
「城主……」乾坤傻愣著,他看城主的表情,是異常認真,不像是在說笑。
城主真心對百姓好,這當然不是壞事,只不過,東城範圍不小,若每個地方,都要如此細心勘查,恐怕不是兩三年,就能走遍東城各地,屆時,國主之位,恐將拱手讓給其他城主。
「不用多說了,照我的話去做!」
「是,城主。」
任何事的決定權,當然還是在他主子的手上,他這個軍師,只有服從的份。
「對了,城主,既然我們要在這兒多待半個月,那……要不要住進行館?客棧吵雜了些,我怕吵得您不成眠。」
「客棧雖然吵雜,倒不至於擾我睡眠。」東方臥龍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子。「客棧裡,來來往往的人多,在百姓的聊天之間,或多或少可以聽見百姓的心聲……這不就是我出巡的目的之一嗎?」
「是。」
「再說,我不想我的身份曝光,若住進行館,那不就等於自曝身份了嗎?」
「是,城主的顧慮極是。」
「對了,那任姑娘的身體好點了嗎?」東方臥龍回頭問道。
「大夫說了,任姑娘只是著涼了,吃個藥、休養幾天便能恢復。」
「幫我準備一籃水果,我要去探望她。」
「城主……您要親自去?」
「那當然!任姑娘是因為要帶我瞭解村裡情況,才會落入水中,於情於理,我當然得親自去探望她。」
「是,那……屬下先去準備。」
乾坤告退之際,心中隱隱不安。城主似乎對那小姑娘,太……太好了點!
東方臥龍望向窗外,遙望遠方,腦裡卻浮現任舞月那嬌俏的神情。
牽唇一笑,這個舞月,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
持著水果籃,東方臥龍獨自到任家來探望任舞月。
一踏進任家的大廳,只覺廳內煙霧瀰漫,熏人的柴煙,嗆的他輕咳著。
「有人在嗎?」
他聽乾坤說,任大娘一早就到市場去賣菜了,家中應該只剩舞月。
哪來那麼多的煙?
心頭一驚,該不會有什麼東西在屋子裡燜燒吧?
「舞月、舞月……」
她會不會被嗆著了?
她會不會被濃煙給熏倒了?
滿心的擔憂,瞬間化為行動,丟下水果,他大步跨向在大廳右側的房間,想先把臥病在床的舞月給救出來。
「舞月,舞月……」
窄小的房間、窄小的床,根本沒人,他身形一轉,未遲疑,立刻衝向右側,經過一條窄小的走道,他急著找人,未料,如山般崴搜高的身形,疾步之間,撞倒了一個嬌小的身軀。
「哎喲……」
被撞倒的任舞月,哀疼的叫了一聲。
「你沒傷著吧?」東方臥龍彎下身,將跌坐在地上的任舞月扶起。
熟悉的聲音,引她抬頭一望。「龍大爺……你……你怎麼會來?」
仰望著他,她心中竊喜。他該不會是專程來探望她的吧?
嬌羞的抿嘴輕笑之餘,她才想起,自己方才在廚房生火,此刻一定蓬頭垢面。
緊張的撥開散落的髮絲,希望自己此刻的樣子,沒有丑到嚇壞他。
頭一回,她這麼在意自己的外貌。
只要站在他面前,她都希望,自己能夠打扮的整整齊齊,取得他的好感。
「沒受傷吧?」東方臥龍滿臉關切之情。
「沒有,我沒事。」她搖搖頭。
「你在幹嘛?」雖然煙味已不那麼濃嗆,但他卻聞到另一股味道——燒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