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驍騰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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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聽誰說的?」韞驍皺了皺眉。

  「珍蘭格格自己說的,她總不會拿自己的婚姻大事開玩笑吧?」一想到珍蘭驕傲得意的模樣,她就氣得一整夜睡不著。

  「她自己說的?」韞驍挑高了眉,滿臉疑惑。

  「是啊,當著我和柔嫣的面說的,而且她的新嫁衣都做好了呢,你還裝什麼傻!」她愈說愈氣,愈氣就愈激動。

  「等一下,你說她已經做好新嫁衣了?」韞驍坐直了身子,臉色微沉。

  「用不著她說,我們也都看到了,那件嫁衣繡著戲嬰圖,美得很呢!」寶日沒好氣地輕哼。

  「我不知道這樁婚事是誰替我決定的,至少目前為止,我一點都不知情。」韞驍深深望著她,想弄清楚她的神情和言語是否充滿了酸溜溜的醋意。

  「你不知情的意思是,你和珍蘭的婚事有可能是真的?」她杏眼圓睜,不敢相信原本一直屬於她一個人的驍大哥,真的要被討人厭的珍蘭給搶走了。

  「有可能是我阿瑪和額娘決定的,或許他們也在找機會想告訴我吧。」韞驍苦笑地聳了聳肩。

  「不要娶珍蘭!」她衝口而出。

  「為什麼?」韞驍挑眉笑問,渴望聽見他心中想要的答案。

  「因為皇太后把珍蘭指配給你分明是有目的,你為什麼要受他們擺佈?」寶日率先想出這個理由。

  韞驍有些失望,淡淡地一笑。

  「一邊是皇太后,一邊是阿瑪和額娘,你說我應該怎麼做?如果皇太后真的下旨,我能抗命嗎?」

  「不管怎麼說,這都關係著你下半生的幸福,你要想辦法拒絕呀,幹麼委屈自己娶珍蘭當福晉!」寶日激動地扯住他的手。

  韞驍深深看她一眼。

  「如果不能娶心愛的女人當福晉,那麼娶誰當福晉又有什麼差別,不過是娶來擺在福晉的位置上給人看的罷了。」

  寶日驚愕地呆望著他。

  「這麼說,你對娶珍蘭當福晉這件事根本覺得無所謂嘍?」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韞驍心中的想法。「我的天,你若當真娶了珍蘭,柔嫣知道了不知會傷心成什麼樣子?」

  「柔嫣?柔嫣又是誰?」韞驍被她亂七八糟的問話搞得一頭霧水。

  「我的好朋友啊,大學士明臨明大人是她的阿瑪。」

  「喔,她幹麼要傷心?」他不能理解。

  「驍大哥,你是明知故問的嘛!」寶日瞠大了眼睛瞪著他。「她會傷心還不是因為傾慕你的緣故,這還用問?」

  「傾慕我?」韞驍輕輕一笑。

  「沒錯。」寶日點點頭,慎重地說道。「驍大哥,你聽我說,無論如何你都要退掉與珍蘭格格的這門親事。」

  「然後呢?」他注視著她。

  「然後考慮柔嫣好不好?柔嫣她不論容貌、性情都比珍蘭可愛溫柔多了,而且柔嫣很端莊賢淑,當正室福晉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她熱切地推薦好友。

  「原來你是替你的好朋友說親來的。」韞驍從齒縫中迸出這句話。

  「你要這麼說也行。」寶日聳肩輕笑。「驍大哥,你要相信我的眼光,我認識柔嫣好多年了,她是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子,我真的都沒騙你,而珍蘭那個人傲慢得很,脾氣一來誰都別想惹她,是個很難相處的人,她一點都不適合你。」

  「她適不適合我你又怎麼會知道?」韞驍苦澀地笑。

  「當然會知道,我又不是現在才認識你的,我認識你十八年了耶!」寶日一臉不敢相信他會問這句話的表情。「你這個人吶,太君子、脾氣太好了,凡事又都逆來順受,珍蘭若是嫁給你一定會把你壓得死死的,我可不能眼看你就要被人欺負了還袖手旁觀。」

  韞驍苦笑了笑。他脾氣太好,凡事逆來順受?她難道沒發現,他逆來順受的對象只有她而已。

  「驍大哥,考慮一下柔嫣嘛,好不好?要不要我找個時間讓你見見她?保證你見了她一定不會失望的。」她積極的想替他們牽紅線。

  「因為柔嫣是你的好朋友,所以你才拚命幫她。」韞驍神色淡漠,沒有半點感興趣的反應。

  「沒辦法,看柔嫣傷心的樣子,我心裡也覺得好難受,我可以明白她的心情,如果換作是我聽見了韞麒的婚訊,我可能也會很痛苦很傷心,所以她的心情我完全能明白。」寶日微翹著唇傻笑。

  再一次從寶日口中聽見韞麒的名字,韞驍深深吸口氣,忍耐著心中宛如撕扯般的痛苦折磨。

  幾年前,十五歲的寶日悄悄地對他說——

  「驍大哥,告訴你一個秘密唷!我以後長大了要嫁給韞麒,我好喜歡韞麒,這個秘密我只對你一個人說喔,千萬不可以告訴別人。」

  這個秘密從此成為套在他身上的枷鎖,只要寶日無心一扯動,他就痛不可抑。

  他、韞麒、百鳳、百猊和寶日幾個是一起長大的,但是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寶日就特別偏愛跟韞麒玩在一塊兒,可是韞麒嫌她粘人,常常像趕蒼蠅似的趕她,她要是覺得被韞麒欺負了,就哭哭啼啼地跑來向他哭訴,不過眼淚擦乾了之後,還是蹦蹦跳跳地跟在韞麒後頭。

  一直以來,他都是把寶日當成親妹妹般照顧,知道她喜歡吃什麼,他便再遠也會去弄來,韞麒欺負了她,他便耐心哄到她笑,只要她開口要什麼,他沒有不替她辦到的。

  在他的少年時期,寶日是他接觸最多也最親近的女孩兒,可是這樣的心情不知何時起漸漸地改變了,當寶日還是天真年幼的小女孩時,少年的他卻已有了早熟的柔情。

  遙遠的記憶中,寶日常常到他面前哭著抗議,而他對她總有用不完的耐性——

  「驍哥哥,他們偷偷溜出去了,都不跟我玩!」

  「那我陪妳玩好不好?」

  「可是驍哥哥不玩鬥蟋蟀,只會要我寫字念詩,寫字好累,一點都不好玩。」

  「你喜歡玩鬥蟋蟀?那我就帶你去抓蟋蟀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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