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與其說她想賭氣不跟他說話,倒不如說他索性理也不理她了,讓她就算想跟他說話都難以啟齒,找不到任何台階可下。在海家,除了他以外也沒有什麼人可以講話,所以三天下來,她幾乎沒開口說過幾句話。
早知道會悶死自己,她就不會賭氣說出不跟他說話的蠢話來。
與其悶死,還不如爽快地跟他吵架來得實在。
嘔嘔嘔,她快被自己嘔死了!
今日一大清早,海家男主人前腳剛搭上名貴轎車離去,前田美娜後腳就差人來約紅雁喝茶,還約在她寢室的小客廳裡。而到了寢室門口,紅雁打算跟前田美娜私下相處,便用手指暗示安玟莉停在前田美娜的寢室門口,讓她一個人待在門外守門。
一轉眼,她已經像傻瓜一樣站了快兩小時。
安玟莉帶著一股怨懟瞪著房門,要她相信孤難寡女共處一室,關在隱密性極高的房間裡兩個多小時,會光是在喝茶、聊天才有鬼哩。
前田美娜雖然四十多歲了,看不出年齡的臉蛋卻十足嫵媚,美麗誘人得很。
平日他們聊天、喝茶,可從來沒有把她關在門外的紀錄。
想起他曾對她出手不良的紀錄,她就突然一陣酸嘔,隨著他待在房間裡的時間越久,安玟莉心情的起伏就越大,幾乎悶得讓她想要一腳把門踹開。
要不是不想污染自己的眼睛,她恐怕已經闖進去了。
幾乎篤定他們正在房間裡幹著見不得人的不倫勾當,而她還要像只傻狗一樣杵在門外替他們把風,安玟莉的心底說不出有多麼圈圈叉叉。
喀一聲,將近兩個半小時之後,她看守的那道門終於開啟。
「夫人,不用送我了,妳休息吧,可別累壞了身子。」
一手打開房門,紅雁順長的身影還是站在門內,背對著安玟莉朝亦步亦趨跟在身後的前田美娜溫柔一笑,憐惜語氣裡彷彿充滿了說不盡的濃情蜜意。
安玟莉瞪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在他背後做出噁心的鬼臉。
前田美娜又不是糖衣做的,走個幾步路就會累壞身子,若要前田美娜跑上一圈,那她嬌貴的身體豈不是全散了?
平常叫她跑上跑下替他張羅吃喝,怎麼就不見他認為她會累壞。
勢利的傢伙,根本是以身份給差別待遇!
反正她就是不比人家來得有價值。
「親愛的,人家想多看你幾眼,多和你相處一秒都好嘛!」
前田美娜伸出像是蔥白般細嫩的手指,用塗抹鮮紅且修整美麗的指甲,在撒嬌的口吻中,輕輕畫過紅雁的下巴,神態不捨柔美到了極點。
可惜吶,以後恐怕沒什麼機會能看到這張美麗的臉了。
前田美娜看他的眼神完全不同了,跟他的互動感覺也起了變化。安玟莉皺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更肯定他們在這兩個小時裡做了不可告人的事。
做了什麼,他們之間的氣氛才會完全不同。
「我知道了,不過妳就送到這裡吧。」
閃過前田美娜的另一次碰觸,紅雁偽裝高明的神情是如此溫柔,藏著情緒的眸底卻泛著冷光,沒打算繼續和她糾纏下去。畢竟,他已經完成了他的任務。
他大可過河拆橋,在前田美娜面前翻臉,立即恢復自己一貫的清冷姿態,拒她的善意於千里之外,別說想碰他的臉,他會讓她連一根手指頭部摸不著。
他只是沒有這樣做,也還不想這樣做。只因為--他的背快被人瞪穿了。
而他明白緣由,甚至覺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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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裡面做了什麼?」
離開前田美娜的寢室一段距離之後,安玟莉就迫不及待地像只準備興師問罪的小母老虎,突然擋住紅雁的去路,跳到他的面前質問。
她忍夠了,不想再忍下去。
「妳不是再也不跟我說話了嗎?」
審視著她分明像是爭風吃醋的模樣,紅雁不急著問她憑什麼多管他的事,倒是好奇她憋了三天不說話,怎麼會突然捨得破功。
他原本還以為,她能支撐七天以上,雖然他沒有七天跟她耗。
「誰說我跟你說話了,我……我是在問你問題!」
被他一問,她有些心虛的眼神開始閃爍,卻還是強詞奪理,一副非要追根究柢的模樣。做人做到這麼沒有骨氣,她自己也很無奈,覺得丟臉哪!
能賭一口氣,她也想跟他比比誰的耐力久,能夠不跟對方說話。
可是她三天以來真的受夠了,以他光靠眼神和手就能指使她做東做西的態度,搞不好他還真把她當成一隻有靈性,特別會和主子心靈溝通的猴子看待。
光這麼想就快讓她氣死了。
紅雁凌厲的冷眸朝她心虛的臉龐一掃,卻只是訕訕地道:「那敢情妳沒事問個問題,我就有義務回答妳嗎?」是她自己說不要跟他說話,自己作罷也就算了,他沒無聊到跟她計較她的沒骨氣。
「我替你守門守到腿都酸了,你告訴我一下你們怎麼發生姦情的會怎樣嗎?」
說到姦情,就想起他和前田美娜不知幹了什麼不倫醜事,一股熱氣立即衝上腦門,讓安玟莉累積了兩個多小時的怨氣驟然爆發,頓時口不擇言--光是想到他們兩個在房間裡脫光衣服纏綿,卻叫她守在門外當阿呆,她就感覺怒火中燒。
心口那股莫名的感覺,她怎麼也揮之不去。
「姦情?」紅雁以令人膽寒的口吻,緩緩吐出兩個字。
這女人,要不是想像力過度發達,就是腦子徹底燒壞了。
雖然他早就料想到,在他跟前田美娜在寢室獨處了兩個半小時以後,她八成會自以為他跟前田美娜肯定發生了「關係」,卻沒想到她膽敢明目張膽就將她心中猜測的「姦情」套在他身上,完全也沒惦惦自己有沒有承擔後果的本事。
要說找死,恐怕沒有一個人找得比她勤快。
「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還怕人知道,不是姦情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