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哥哥還下落不明,她就心急如焚,撐著身體想要下床,但立即被接回床上,展鷹揚壓著她的手臂怒喝,"你能不能安靜個幾分鐘?生病了還想去哪?"
"我要去找我哥,他現在也許在某處等我去找他。"
"我已經派人去找,你給我乖乖躺在床上。"
總是這樣,他只會對她不停的大呼小叫,這個要管,那個要聽他,內心的不安加上身體不適的裴又寧,怒火像排山倒海的佔領她的情緒EQ。
她掙脫他的手臂,憤憤地下了床,一踏到地上,她感覺天旋地轉,但並沒有打倒她向前的決心,她拖著沉重的步伐,忍受著世界在轉動的痛苦,繼續向前。
"你到底想幹嘛?"展鷹揚怒吼。
"我要去找我哥!"
從小最疼她的是哥哥,在爸媽工作的時候,哥哥就得要扮演好幾個角色,而她最喜歡跟著哥哥到處跑,直到哥哥上了大學離開家裡,她才慢慢改掉愛跟的習慣,可是,她對哥哥的感情始終沒有改變,他就像她的良師益友,既是兄長,也是父母。
"你回床上,我去找。"感覺她好像一碰就碎,不敢直接把她綁回床上,展鷹揚只敢跟隨著她的步伐走出房間前往飯店門口。
明明就是差幾步路就到飯店門口,裴又寧卻感覺舉步維艱,終於,費盡力量,搖搖晃晃地抵達門口,恰巧看見漢斯緩緩的開著車接近,她想上車,卻發現身體沉重得好像灌了好幾百斤的鉛,重得動彈不得。
她那麼堅持,展鷹揚也看得難過,揮手把漢斯叫過來,把她抱起放進車內。
車子緩緩向前,氣氛卻沉悶死寂。
漢斯透過後照鏡不時偷瞄著兩人的狀況,他很想打破沉寂緩和一下氣氛。
"你不必勉強來陪我。"她不喜歡這種氣氛,開口打破沉寂。
"仲耕是我的兄弟,就算你沒說,我也會去找他。"
"但是……你卻一直阻止我去找?"她的視線始終望著窗外,看也不看他一眼。
知道她為兄長的生死未卜心煩,展鷹揚沒和她汁較,"我只是希望你量力而為,不必事必躬親。"
"裴仲耕是我的哥哥,就算我會死,我都要想辦法找到他。"她使出最大的力量高喊。
眼見兩人又為了不該吵的吵起來,漢斯忍不住開口,"裴小姐,請容我說幾句話。"他看了一眼裴又寧,看她沒阻止,又繼續說:"你昏倒的那段時間.大哥一直在旁邊照顧你,他一直都事必躬親,對於尋找仲耕哥,他也沒有放棄過,我深信他擔心仲耕哥的程度絕對不亞於你,而你若是再病倒,對事情並沒有任何幫助,我說完了,希望你原諒我的多嘴。"
原來昏睡中感覺到的那雙溫柔的手是展鷹揚的,她一直以為那是幻想,更認定脾氣壞到極點的展鷹揚不可能有那麼柔情的時候。
但是漢斯是不說謊的,他的話句句敲到她的心底,讓她明白自己是多麼的無理取鬧。
"把車開回去。"裴又寧感動地看著展鷹揚,開口吩咐漢斯。
"是,我這就開回去。"漢斯透過後照鏡,瞥見展鷹揚臉上閃過一抹放心的笑容。
經過了兩天的休息,裴又寧終於恢復了體力,身體一好起來,她還是迫不及待地加入尋人的行動。
拗不過裴又寧的堅持,展鷹揚只好把她帶在身邊,看著她,以嫌惡的語氣掩飾心中的溫柔,"我只是不想讓你莫名其妙倒在不知名的角落。"
現在裴又寧知道,那是他另類的溫柔,她只笑笑沒和他爭辯。
兩人開著車在雅典到處尋找,車影幾乎穿越過雅典的每條街道,就算沒有開車,他們也會以徒步的方式走人較偏僻的角落找尋。
希臘的文明,就寫在老舊甚至傾倒的建築上,雖然經過了歲月的洗禮,那些古老建築依然肅穆的立於大地,寫下它不朽的神話。
這日,他們抵達衛城帕德嫩神廟,那原該閃耀著金黃色光輝的建築,早因為長年累月被雅典濃度堇尚的硫磺給侵襲的褪去金黃,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可憐的慘白。
如今,希臘諸神的神話故事還不斷的流傳著,人們以口濡相傳去延續它的美麗與神奇,誰也不知道,真實性到底是多少,不過在無助的人心裡,仍願意相信這份神奇。"如果神在,請聽我真誠的祈禱,求神助我早日找到哥哥,也求神保佑我兄長平平安安。"她雙膝跪地,真誠的對著只剩下斷垣殘壁的神廟祈禱。
"神一定在,我們會找到你哥哥的。"展鷹揚把她拉起。
兩人在四處打聽了好久,才有個流浪漢說:"我看見過你說的東方人。""真的?在哪?"
"有一回在這裡,他追著一個看起來像美國人的大個子,不小心從這裡跌下去了!"流浪漢指著身旁的崖谷。
聽到這裡,裴又寧站不住腳,整個人往地下滑倒,展鷹揚適時摟住她,轉頭間流浪漢,"之後呢?"
"之後,我報警處理,可是沒有人找到那個東方人的屍體。"
"沒找到屍體?"
"是的。"
"哥哥還沒有死,對不對?你說對不對?"裴又寧抓住展鷹揚的手,不停的追問,希望尋求到一樣的見解。
"基本上,我認為仲耕不可能這樣輕易死去。"展鷹揚客觀的說著。
"我要下去找!"人死見屍,只要沒看見屍體,她就不可能放棄。
但是,山壁險峻,不是她一個女孩能夠獨自爬下去,展鷹揚飛快地扯住她。
"放開我!"
裴又寧想到哥哥可能就躺在下力的某處等待救援,她一分鐘都等不下去,現在誰阻止她找人,像她的敵人,雖然這樣對自己所愛的人是不對的,但是她別無它法,"我會派人去找。""我要自己去找!""警察都找過了,既然沒有,那表示仲拼可能獲救,我們必須到各處的醫院去查訪。"
"查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