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律動是激狂的,他的吻是挑逗的,還有他的大手、指尖及有力的雙腿……
那一刻,她的腦袋是空的,完完全全忘記讓她心傷的那個男人,她的身體融在這個陌生男人的體內,她的靈魂好像也被這個陌生男人給吸走,完全失去了自我控制的意識與能力。
好可怕……那是一種像要萬劫不復的感覺,直到此刻,她似乎都還可以感受到那激情過後的餘溫……
不!不可以再想那個男人了!他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走出這個地方,他跟她將和在這一夜之前一樣,在兩個不同的地方過著不同的生活,半點也沒有關聯。
想著,夏綠艷當場把支票撕個粉碎,拿起皮包奔出了這棟別墅,連回眸看一眼都沒有。
只是,她真的沒有想到,在未來的兩年之中,她會不斷的記起這一夜、記起他,將他的容貌與被他擁抱的感覺深深烙印在心底……
想忘,也忘不了。
*** *** ***
如果知道會心碎,但願不要在兩年之後再相遇……
寧可,保留那份回憶到老,就算孤單一輩子也好……
凌晨兩點三十分。
幸福酒吧。
舒冬晏--幸福酒吧的另一名員工,終於休假回來,接手了店裡大半的工作,老闆夏綠艷又繼續當她的花蝴蝶,在每張桌前飛來飛去,笑靨如花,讓每個進幸福酒吧的客人都感到賓至如歸,不虛此行。
凌晨兩點三十分,通常是夏綠艷累倒在吧檯後打瞌睡的時間,她說因為笑得太累了,所以需要休息一下,然後再接再厲。
怪了,誰要她那樣辛苦的笑著了?
這些客人的眼睛一定是脫窗了,他舒冬晏怎麼看,都覺得這個女人的笑心不在焉的,可大家卻還是很高興,天天上門報到。
是因為她太美吧?光看著她,就足以得到一時半刻的幸福。
「咖啡?」舒冬晏站在吧檯後淡淡的問著,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雖沒指名道姓,可被問的那個人知道他在問她就成。
「不要,喝太多咖啡會老得快。」夏綠艷的眼皮也沒抬,懶洋洋的趴在一張小桌子前,柔柔的嗓音細不可聞的咕噥著。
「喝酒老得更快。」
「錯,喝紅酒對女人的身體很好,可以調理氣血,讓筋脈順暢,還可以讓女人更加明媚動人。」
「可是喝酒對於趕跑瞌睡蟲沒有用,也沒有拉臉皮的效果。」
聞言,夏綠艷噗哧笑出聲--
「好啊,舒冬晏,你這趟休假回來,練足了嘴皮子,專門對付老娘我不成?剛剛盼兒在的時候,你怎麼就成了悶葫蘆一個?」
舒冬晏扯扯唇,算是笑容,「她那小娃,我只要搭一句,她可以纏上我一整天。」
「所以你寧可當啞巴?」
「當啞巴可以讓耳根清淨些。」
「你真的很壞。」她罵道,卻完全沒有罵人的氣勢,接著又柔柔地抗議道:「下次不要再隨便休假了,好嗎?你一休假我就會老十歲,很可憐的。」
舒冬晏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好,不過……我想減少在這裡的工作時數。」
啥?夏綠艷懶洋洋的姿態陡地一變,整個人從椅子上彈跳起來。「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再說一次!」
「我想把工作時間改成下午五點到十一點。」他正視她,說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你要我一個弱女子三更半夜的守在酒吧裡?就我一個女人?」這個沒良心的小子!
「風哥說他會來陪妳。」
「風笑海?他來陪我做什麼?」
「妳不是說妳一個弱女子不行嗎?有風哥在,天塌下來妳都不用怕。」
「我是不必怕天塌下來沒錯,但我得怕他突然在夜半時分變身成一隻狼……」她嘀咕著,皺著鼻子,長裙下的雪白小腿不知何時已把高跟鞋踢到一邊涼快去,小腳丫子開始不安的在地板上踩過來踩過去。「你為什麼要改工作時間呢?你要唸書?兼差?還是嫌我給你的錢太少?你說清楚,只要我辦得到,都可以為你做到。」
腳步最後定在舒冬晏面前,她仰頭看著他,美麗的容顏有著絕對的認真。
「我想多賺點錢,然後再考試唸書。」舒冬晏不想騙她,只好老實說。
「找到兼差的工作了?」
「嗯。」他避開她的眸子,點點頭。
「什麼工作?」
「妳別問了,我不想說。」
「那好,你告訴我那份工作時薪多少?如果不是太誇張,我也可以付給你--」
「妳付不起的,老闆。」舒冬晏一笑,轉身開始擦杯子。「我明天開始兼差,所以之後風哥會每天過來陪妳。這樣挺好的不是嗎?妳年紀也不小,該定下來了,花蝴蝶不能當一輩子。」
夏綠艷當然知道花蝴蝶是在說她,但她一點也不生氣,因為她就是喜歡這樣,也唯有這樣,她才不會覺得自己被遺棄……
*** *** ***
就是這裡了。
幸福酒吧……
修長的腿在車子後座優雅的交迭,男子微卷的褐髮在夕陽餘暉中顯得燦亮無比,深刻的輪廓有如雕刻家最完美無瑕的成品,挺直的鼻樑、性感的薄唇、深沉且足以迷惑人心的眼,還有那不笑時冷峻、笑時動人心魂的臉龐,讓他一下車便有如天神降臨般,吸引住所有人的視線。
兩年了,很長也很短,那一夜過後,他繼續在英國倫敦攻讀完博士學位,偶爾,他會想起她,真的只是偶爾,但,在他鞏皇軒二十九年的生命中,這個偶爾已經是破天荒的讓他不好受。
自信優雅的步伐朝幸福酒吧走去,其間沒有一刻停頓,直到他黑得發亮的皮鞋定定的落在幸福酒吧的吧檯前,門後的鈴鐺叮叮作響,迴響在偌大的空間裡,惹得他兩道俊眉輕佻。
「歡迎光臨!」正彎身整理吧檯內酒瓶的女子聽到鈴鐺聲,頭也沒回的以悅耳好聽的嗓音說出千篇一律的歡迎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