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哭的,一點都不想,可是這些淚為什麼就是停不下來?
「老闆……」顧盼兒發現她在哭,一臉的迷惑。
「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妳幫我顧一下店,等等舒冬晏應該就來了。」
「喔……」
說人人到,舒冬晏高大的身影剛好走進幸福酒吧,與迎面而來的夏綠艷撞個滿懷--
舒冬晏下意識地扶住對方,卻被夏綠艷一臉的淚給嚇住了。「老闆,妳怎麼--」
「我沒事!幫我顧好店就行了!」說著,她打開店門衝了出去,往前一直跑一直跑。
她真的一點用都沒有,只不過是一個跟她睡過一夜的男人,她有必要這麼在乎他嗎?
她愛的男人是顧惜風!兩年前是,兩年後的現在還是,不是嗎?
那為什麼……看見鞏皇軒的此刻,她的心竟是如此的激動?
又為什麼……當她不小心發現那個跟她睡了一夜的男人,竟然是政壇上赫赫有名的鞏氏家族成員之一時,便開始每天閱讀政治新聞,兩年來從未間斷過?
這兩年多來,她知道他人在英國唸書,也知道他在近日已經拿到英國倫敦大學的法律博士學位,更知道他一回美國,總統便親自到府邀請,延攬他成為總統府的幕僚。
近半年來,報紙上常有他的新聞,說他是政壇的明日之星、美國政治界的後起之秀,他更是名列美國前十大黃金單身漢的常客,政治世家的背景、個人的紳士魅力、俊美的外表,常常獲得新聞媒體的青睞,關於他的報導族繁不及備載……
他從來不曾參與過她的生活,但這兩年多來,他卻好像每天都跟她生活在一起……這些,都要拜新聞媒體之賜。
但,也就只是這樣而已啊!
這麼完美而高高在上的他,這麼優雅而紳士的他,這麼溫柔體貼而風采逼人的他,畢竟跟她平凡的世界一點都不相關,沒有任何交集。
可是,今天他卻出現在幸福酒吧……
考驗她的心臟就算了,還考驗她的怒氣與耐性……
是,她在生氣,好氣好氣,因為他竟然可以看著她半天,卻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逕自點了一杯酒便走開了!就好像她只是一般的酒吧老闆,那種隨便一抓都有好幾把的酒吧老闆!
她非跑出來不可!不是怕他,而是她怕會克制不住自己的手,把店裡的所有酒瓶都摔碎!
相較於夏綠艷的氣急敗壞,在幸福酒吧內輕啜著古典爵士的鞏皇軒,便顯得從容優雅多了,他只是漠然的望著窗外飛奔而去的嬌小身影,唇角勾勃出一抹淡得不能再淡的笑痕。
*** *** ***
「聽說妳今天哭了?」
夏綠艷抬眸,瞪著風笑海。
他洗得發白的襯衫少扣了好幾顆鈕扣,露出他引以為傲、寬闊性感,還長了幾撮長毛的胸膛。
她曾笑他像只長毛猩猩,他卻根本不以為意,還說長毛猩猩據說擁有全世界最持久的性能力,可能是他的古代祖先。當場讓她羞惱得臉紅不已,連反駁的話都忘了怎麼說。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好像是她十七歲的時候?還是二十歲?
不管怎麼樣,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只有年少的她才會被這種無聊話堵得說不出話來。
「誰說的?」哪個人的嘴巴這麼大,竟然敢說她在哭?!她要把他開除!
風笑海咧嘴一笑,「每個人都這麼說。」
「去!」
「喂,淑女一點。」
「我已經很淑女了,又沒在你臉上吐口水。」要是她夠悍的話,也許連皮鞭都甩上了,那才叫辣咧。
他嘲弄的一笑,大大搖著頭,「嘖嘖!妳只會對我們這些可憐的男人凶巴巴,對那個人,妳卻連開口說一句話的勇氣都沒有。」
她的心陡地漏跳了一拍--
「誰?本姑娘會怕誰來著?」眼睛往烏漆抹黑的窗外瞄去,她通常只怕鬼,不怕人,可是……天啊!此刻站在街燈下一直看著這個方向的那個……是人還是鬼啊?
夏綠艷的心再次漏跳了一拍,她瞇起眼,再瞇,又瞇,卻始終無法將那個人影看清楚。沒辦法,她有一點近視,白天倒還無妨,但在黑夜裡視力會驟減,更別提是那麼遠的距離了。
「笑海……」她輕喚著,眼睛仍沒有從街燈下的那道人影上移開。
「什麼?」他背對著窗外,見她嚇得聲音微顫,他還是沒有回頭,依然低頭喝酒。「見鬼啦?」
「是……也不是……」半夜兩點多,那個人影杵在街燈下,被街燈照得亮晃晃地,究竟是人是鬼?
「不確定的話,可以請人家來店裡坐坐啊。」
「風笑海!」夏綠艷的視線終於移了回來,落在他毫不在意的臉上。
此刻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讓唇色顯得益發艷紅,十分好看。
「嗯?」風笑海瞅著她的唇,完全忽略她幾乎要冒火的雙瞳。「我想吻妳耶,艷兒,可以嗎?」
「當然不行!」他瘋了不成?她瞪著他,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卻被他的長手一勾給攬住了頸項,讓她不得不往他的胸膛靠近。
「現在店裡又沒人,讓我吻一下嘛,一下就好。」他的臉湊上前去,嘟起兩片唇索吻。
她一手一邊扯住他的雙頰,氣得雙眸火光直閃。「你敢亂來,我會把你閹了。」
「好,現在讓我吻一下,被閹也開心。」他的眸子在笑,唇也在笑,在她怔愣之際,趁機上前攫取她艷麗無雙的紅唇--
呃……
她的唇瓣被一股陌生的溫熱給襲擊,她的腦子亂烘烘地,心也亂烘烘地,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該死!他怎麼可以擅自主張的吻她?他吻了她,要她以後怎麼面對顧惜風?又怎麼面對鞏皇軒?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她的世界已經夠亂了,他現在是怎樣?還要來參一腳嗎?
她死命的把他推開,伸手要打他,卻讓他搶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