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不再推辭,把握住難得的機會,打算讓自己一鳴驚人。
曉人拿出隨身的化妝包,輕輕撲上蜜粉,簡單搽個口紅,不到兩分鐘,上妝完成。「好了。」還好她天生麗質,膚質晶瑩剔透,隨便抹幾下,臉蛋便粉粉嫩嫩,很上鏡頭。
「要不要先擬個訪問稿?」衛均梓問道。通常臨時上場時,記者的話都沒有經過修飾,總會零零落落,語氣無法連貫。
「不用了,時間緊迫。」就在剛剛的幾分鐘內,她已經在心中將要提問的問題大致擬妥,應該不成問題。
「好,那就正式來吧。」衛均梓也不多說廢話,將攝影機架設好,調整鏡頭,有模有樣地當起攝影記者。
「今天我們獨家採訪到這幾天的熱門人物──吳清福先生,他決定對本台說出整個事實的真相,吳先生,首先我們想知道……」
曉人對著鏡頭,鎮定地提問、訪談,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將所有事件的關鍵問題全都有條有理地提出,而吳清福的態度也非常配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事情始末做了一個非常完整的交代,甚至出示許多關鍵的證據,這段訪問等於是最完備的筆錄。
「OK。」訪問一結束,衛均梓滿意地對著鏡頭打出手勢,放下攝影機,來到曉人面前。「妳的表現非常好。」好到超乎他的想像。
原本以為當今新聞界,只有他一個人有能力將臨時訪談的節目做得有條不紊,但沒想到在他身旁還有這樣一個不可小覷的人才。
「謝謝。」其實剛開始她的聲音有些不穩,畢竟這是她第一次獨立主持一大段訪問,但是當她看到負責掌鏡的衛均梓時,所有的緊張在他沈穩的眼眸中化為烏有,終於能成功地完成這段訪問。
論起來,還真要感謝他呢,有他在場,讓她覺得分外安心;雖然平常總是跟他不對盤,但在危急時刻,他有種讓人安定的特質。
就像剛剛,若不是有他沈穩的應對,那些黑衣人絕對不會輕易放他們上來,想到這裡,曉人不禁對他多了幾分敬佩之意。
衛均梓轉身來到吳清福面前。「我們先走了,你自己多小心。」衛均梓將攝影器材收進袋子,再謹慎地將帶子收妥放在曉人的包包裡面,背起袋子跟吳清福道別。
「嗯,我的生命安危就操縱在你的手中,你也要小心一點。」否則一旦消息走漏出去,他們三人的性命都不保。
唉,他現在寧可被關,也不要再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但是後悔無濟於事,他現在只求能安然活到坐牢,就阿彌陀佛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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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暑的夜晚,微風吹來,消去不少日間的熱氣。
衛均梓和曉人心滿意足地循著原路離開大廈,他的嘴裡還哼著歌,顯示他的好心情。
「你這次立下大功,公司應該會好好地獎賞你一番。」她以為他是因為得到吳清福的獨家採訪而高興。
「我並不在意有沒有獎賞,讓陳金髮伏法才是我的目的。」當他說出「陳金髮」三個字時,似乎懷有滿腔的恨意。
「你認識陳金髮?」這是她從剛剛就一直存在的疑問,只因他對陳金髮的身家背景和行為模式太過瞭如指掌,不像是為了這次事件而做的調查,反倒像是長期觀察所得。
「我……」他才要回答,兩人正好踏出大廈的銅鑄大門,一出門,立刻有三名黑衣人擋住他們的去路。
「喂,你們剛剛上去找誰?」一個嚼著檳榔,一看就知道絕非善類的黑衣人,粗魯地擋人問話。
曉人嚇得直發抖,剛剛從吳清福的訪談中,她完全清楚陳金髮絕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而這些黑衣人就是他的劊子手。若是讓他們發現包包裡的錄像帶,他們兩人的小命就不保了!
怎麼辦?她頓時慌亂得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耳邊卻聽到衛均梓冷靜從容的應答──
「找我哥啊,怎麼?裡面有警衛還不夠,連外面都要派人盤問啊!這裡的保全做得還真不錯耶!」他不忘作戲,親暱地挨近她。「親愛的,我看乾脆也叫老爸給我買一戶算了,門禁森嚴,多有保障啊!」
「是啊……」她附和得有些僵硬,不若他的表現自然。她嚇都快嚇死了,現在是手腳發軟,若不是有他撐著,可能已經癱軟在地。
曉人現在才發現他的冷靜和應變能力,是平常人的好幾倍,她緊緊倚偎著他,多了一股安全感,讓她的手腳不再抖個不停。
「算了,你們趕快走吧,不要在這裡逗留。」也許他們兩人看起來就像普通的情侶檔,不具威脅性,黑衣人懶得再跟他們囉唆,揮手趕人。
他們趕緊邁開步伐,只想趕快逃離現場,可是才走沒幾步,一名看起來像是老大的黑衣人又出聲將他們攔下。
「等等!」
衛均梓停下腳步,故作不耐地問道:「還有什麼事?」
他敏感地發現這個人沒有剛才的大塊頭好應付,於是在她耳邊輕聲吩咐──
「等一下如果情況不對,我會找機會掩護妳,妳立刻往人多的馬路跑,攔一部出租車趕回公司,知道嗎?」不知內情的人以為他們只是情人間的卿卿我我。
「那你呢?」她隱隱覺得情況不樂觀,他們可能無法順利脫身。
「沒問題,我會想辦法脫身。」雖然知道留下來會凶多吉少,但他強裝鎮定。
「不行,這樣太危險。」她不能讓他留下來送死。「要走一起走。」他的義氣讓她非常感動,但是她無法接受。
「逃一個,算一個,妳手上有錄像帶,絕對不能讓他們發現。」那卷錄像帶比他的性命還重要,因為那是他唯一可以扳倒陳金髮的王牌。
「不准再說悄悄話!」大塊頭黑衣人看不慣他們「咬耳朵」的動作,出聲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