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立刻橫眉豎眼地瞪著白雪,他厭惡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難道破壞約定,跟他不小心發生關係,對她來說是那麼不情願,那麼萬劫不復、罪大惡極的事嗎?
該死的!她讓他的自尊心嚴重受損。
雖然他是黑道大哥,自動送上門的女人不少,但是他絕不花心,通常對她們都相應不理。
他擁有高學歷,也有一份正當的事業,並不像其它黑社會大哥橫行霸道的作風。他行事低調,而且堅持保護私生活。眼前這個女人,竟然敢在跟他春風一夜之後,開口說昨夜不代表什麼,只是錯誤,以後不應該繼續這樣下去?!
「我知道!」冷秦武咬牙切齒地轉身下床,胡亂穿上一件浴袍,站在床前注視她。「罪魁禍首都是那些食物和酒精,才會害我把持不住。」
之前在心底諸多憐香惜玉的心情,現在通通都冒不出半個字,他口是心非,相當殘酷地說道:「昨夜的錯誤不會再發生了。畢竟我愛的人不是妳,這段短暫婚姻不過是一樁交易!」他特意強調「交易」兩個字。
「我知道。」她感到鼻一酸,隨即低下頭。「昨晚……我知道對你不具任何意義……」
望著他衝進浴室,浴室隨即傳出嘩啦啦的水聲,白雪雙眼泛紅地露出酸苦的微笑。
昨夜發生的一切,真有如他所說的是一夜情嗎?那他當她是什麼呢?
她又想要他當自己是什麼呢?
這算癡心妄想嗎?
第四章
婚禮隔天,快到中午時,冷秦武如往常般的出現在公司裡,冷肅的眉宇間沒有新婚期的甜蜜,每有好事者詢問,他總以公司太忙,業務繁重,以後再和妻子補蜜月旅行為由打發掉。
事實上,他是一肚子火,早晨睜眼就看到白雪那副驚弓之鳥的模樣,好像把他當作洪水猛獸,楚楚可憐地望著他,接著又說出那種話來。
氣死他了!
偏偏待在公司裡也坐立難安,他索性下午請了假,獨自一人跑到高級酒吧喝悶酒。這裡很特別,招待的都是上流人士,還有鋼琴演奏和隱密包廂,分別用著瀑布似的珠簾隔開。
冷秦武坐在一張鋪著絲布的貴妃椅上。房間裡有一整面牆是鏡子,他拿著半杯的「德南布伊」和不加冰塊的威士忌,無奈地對著鏡子笑著。
此時,安羅傲悄悄走進這間包廂裡。
「他」一身純男性化的打扮,西裝筆挺,蓄著小平頭,深刻精細的五官,帶著危險的氣息。他是韓國人,有如韓劇裡男主角般的俊俏,沒有人知曉在這男性化的表象下,其實是個女兒身,連精明的冷秦武也被他唬了。
「你又來做什麼?」冷秦武瞇起眼睛。
這些日子以來,安羅傲總是陰魂不散地跟著他。
「根據我的手下帶給我的情報顯示,你極有可能是華人幫的首腦大哥。」她操著流利的英文,搶過冷秦武手裡的高腳杯,盡情暢飲。「你是嗎?」
冷秦武冷冷一笑。「你在開什麼玩笑啊?」他立即從皮夾裡抽出公司名片證明。「我只是單純的計算機工程師,請不要騷擾我,不然我會告你。」
他皺起眉頭,非常討厭安羅傲那副娘娘腔的模樣。怎麼會有男人的手那麼細嫩,嫣紅的嘴唇就跟女人一樣,看他還故意伸出舌頭舔自己剛剛啜飲的酒杯邊緣,冷秦武不禁雞皮疙瘩掉滿地。
「我一直在找華人幫的大哥,偏偏他行事作風低調又神秘,有別於一般黑幫的大哥,從來不肯曝光。」安羅傲睨著他,話中有話。
「我實在搞不懂你,為什麼那麼緊迫盯人的想知道華人幫的老大是誰,知道了會對你有益嗎?」冷秦武問道:「你找他到底要做什麼?」
安羅傲給了他簡單、利落的答案。「一較高下啊!」
從早期亞洲人移民北美開始,來自不同國家的亞洲人,為了利益佔據地盤,為了擴張自己的勢力並且求生存,弱小的群眾們團結凝聚後,自然而然有幫派的產生,其中有日本幫、華人幫、韓國幫等,這些幫派的歷史由來已久,安羅傲是韓國幫的首腦。
冷秦武不動聲色地握緊雙拳。「你有問題啊?我們身上流的血不同,大家過各自的生活,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什麼要欺人太甚?華人幫可從來沒惹過你們韓國幫。」
安羅傲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瘋狂的影子。「我要證明韓國幫在北美是最棒的!日本幫的老大性情淡如水,沒有什麼競爭力,唯獨華人幫的首腦,我只把他當作對手……」她突然把頭湊近冷秦武,附在耳邊說道:「我要把他找出來,一定要把他除去。」
冷秦武心底有股怒火燃燒,外表依舊保持冷淡,他從容不迫地回答:「這不關我的事,請你走吧!」他做個請便的手勢。
自討沒趣的安羅傲看了他一眼後,沒再說話,便大跨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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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在家裡也沒閒下來,光應付關心過度的冷奶奶,就讓她很吃不消。奶奶這天一大早就來找她,好奇地問東問西,當然少不了說些女人家的私房話,她幾乎快招架不住了。
她得要不斷地用更多謊言來掩飾這樁婚姻背後的真相,兩個月後,當她和冷秦武宣佈離婚時,該怎麼跟奶奶說明呢?
儘管拚命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出婚姻鬧劇,不過當白雪忙碌地在廚房準備晚餐,映在冰箱鏡面門上的影像,看起來十足是個美麗又開心的主婦。她輕輕哼著歌,把餐桌佈置得像電影裡的場景一樣漂亮,豐盛的菜餚一盤又一盤地上桌。
不曉得冷秦武喜歡吃什麼,幸好她的手藝向來還不賴,猜想著他的口味,隨意做了幾道可口的台灣小炒。
可是,她等了又等,時針已經指向十點,他還是沒有回家。
夜深,冷秦武終於回來時,已呈現微醉的狀態,他用應酬當借口跑去喝悶酒,當然也沒事先打電話告知她。白雪見他腳步踉艙想扶他上樓,卻被他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