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樓,他看到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女孩,正坐在白雪的床上哭。
匆匆跟著他上樓的白雪立刻衝過去抱住其中一個。「不要哭,不哭、下哭喔……」一邊安撫著懷裡這個,她拿起玩具哄另外一個,那寵愛她們的模樣,儼然像是孩子的母親。
看到這幅情景,冷秦武自行將前後因果連貫起來,他的神色陰晴不定,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那是妳的孩子?原來……妳欺騙我!妳根本結過婚,還有孩子了!妳是不是早有預謀而來,一切都為了我的錢?」
「胡說八道!」白雪簡直氣炸了。
他難道忘了,新婚之夜她把清白的身子給了他嗎?
「說!妳跟誰生下來的?」他抓住白雪細弱的肩膀,用力搖晃她。「說!說!妳怎能騙我?說!我要殺了那個男人!」
「放開我!」白雪只覺得一陣暈眩,拚命想掙脫出他的掌控,用拳頭捶打著他。「放開我!你快……放開我!」
看到眼前突然出現凶神惡煞抓著白雪不放,白雪也一邊哭喊一邊捶打著,白晶跟白燕哭得更厲害了,現場陷入一片混亂。
「姊姊!」白晶叫著。
「媽媽!」白燕叫著。
兩個妹妹,一個叫姊姊,一個叫媽媽,因為白雪跟媽媽長得很像,小小年紀的她們有時會把白雪當作死去的媽媽。冷秦武聽到小孩放聲哭喊,更是火大。
「不准叫了!」一想到那是白雪和別的男人所生的孩子,他就無法忍受,遂伸出手要抓兩個小孩。
「不准碰她們!」白雪撲向前阻止他,情急之下,她咬住他的手腕,痛得他總算恢復些理智。
「姊姊!媽媽!」兩個妹妹哭得唏哩嘩啦,還伸出手來要白雪抱。
姊姊?這個稱呼總算讓稍稍回過神的冷秦武聽進去了。他疑惑地注視兩個女嬰,發現她們跟白雪長得很像。
「妳到底是她們的姊姊,還是媽媽?」他冷靜下來,面對她質問。
白雪硬脾氣一來,不想再做任何解釋。「你管不著!」
「說!」
「不說!」她把頭偏轉到另一邊。
「說、清、楚!」他捉住她的下巴,硬是把她轉向他。「說!」
拗不過他的執拗和蠻力,她氣得眼淚又快掉下來。「我還真偉大,跟聖母瑪利亞一樣,都是處女媽媽呢!」
「妳……」他似懂非懂,卻隱隱捉住些線索。「難道,她們不是妳的孩子?」
這時他終於憶起她的第一次……雖然現在的科技可以重新製造處女膜,不過她的羞澀和清純,絕對逃不過他的利眼。
白雪緊咬著唇,氣得渾身顫抖,不想再多說話。
忽然間,他覺得自己太衝動了,語氣也柔和下來。「告訴我,這對雙胞胎究竟是妳的什麼人?」
「她們是我的責任,我不可能撇下她們不管!」她先把話說在前面。
「妳是為了她們而騙我的?」他揚起眉,不悅地問道。
「我才沒那麼差勁!」她大聲反駁。
「妳明明就是藉由婚姻在騙我的錢……」他故意越說越難聽,要逼她說出實話。
「沒有。」
「有。」
「你--」這招激將法果然奏效,白雪氣呼呼地背過身子,乾脆一股腦兒地全盤說出--
「她們是我的雙胞胎妹妹白晶和白燕,我們相差了將近二十歲,所以不明瞭的外人都以為她們是我的女兒……我的父母在去年一場車禍裡不幸喪生,所以養育她們的重擔就落在我身上。我承認我很需要錢沒錯,畢竟養兩個妹妹需要很多錢……」
一直以來,她唯一所仗恃的就是那份驕傲,她擁有極強的自尊,從來不開口求人,無論是多大的難題,她都硬著頭皮,咬緊牙關,獨自扛下來,縱使打落牙齒和血吞,那份痛也是自己全數吞下。
而冷秦武這陣子和白雪相處以來,也見識到她這種個性。
「妳為什麼不跟我說清楚?」
「我為什麼要跟你說?」
他們眉對眉、眼對眼,眼神裡都有著不妥協的倔強。
「我有不說事實的權力,況且,一開始你雖然有『把柄』落在我手上,我藉此才跟你協議結婚,現在離婚後,也有權跟你要贍養費!」之前,她很希望拿到這筆錢,現在她卻不想要了,此刻他那失望、痛心的表情,令她覺得難受。
「原來……」他咬牙切齒地道:「妳最終還是看在錢的分上,是不是?」
「隨便你怎麼想,我現在說我從沒貪過你的錢,你也不會相信了!」
她明白自己怎麼說怎麼下對,一開始她只想嫁給他,一圓少女的美夢,誰知誤打誤撞,現在情況竟演變成像是她一開始就為了錢而結婚,打算離婚後大撈一筆贍養費。
她轉過身,抱起哭到慘兮兮已經累斃的白晶和白燕,安撫她們睡覺。突然又想到什麼似的,她回頭對他補了一句話--
「反正法律上我絕對站得住腳。」
既然話都談開了,現下就看要怎麼善後了。
冷秦武沒答腔,冷眼看著她哄孩子睡覺。
等孩子困了,白雪分別將她們輕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少了小孩的哭鬧,現在是兩個大人解決問題的時候了。他突然冒出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話--
「一個女人照顧兩個孩子是很累人的事,妳一個人做得來嗎?」
「這是我的責任跟義務。」她有些疲累地回答。
他冷冷應道:「哼!妳真是不知好歹,我不會輕易答應離婚,更不會那麼容易讓妳拿到贍養費的!」
「你說話下算話!你不給錢的話,我們就上法院……」她氣得咬牙切齒。
其實,冷秦武得知真相後,先前的怒火已經被澆熄了大半,原來她是為了照顧兩個妹妹才會出此下策。
她這個大笨蛋,為什麼不讓他分擔這個責任呢?要養大她這兩個妹妹有什麼困難呢?他有得是錢,他可以幫她,而他正打算這麼做。
「別再說了,也別再吵了!我不管妳到底是不是為了錢才嫁給我,這件事我不再追究,當作從沒發生過!」他大手一揮,正色地說:「好了,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