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看著他那張既可愛又倔強的小臉蛋,一陣心疼,但為了顧及他的面子,她笑著說:「我的嘴上有一條拉鏈,還有一把鎖,現在拉上,也鎖住了。」
聽了她的保證,他可愛的小臉蛋這才露出笑意,然後有模有樣地說道:
「請問小姐怎麼稱呼?」
她差點笑出來!她知道有很多富有的美國家庭,通常會送孩子去學習國際禮儀、美姿……各種應對進退的課程,這樣將來進入上流社會,才不會鬧笑話。
看來這位小帥哥已在父母的培養下有了點規矩,除了剛才的威脅外。
「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畢竟年紀小,耐心有待加強。
「我叫蜜雪兒·貝倫。」她也半正經地回答他。
「謝謝你,貝倫小姐。」他先是擦乾眼淚,繼而向她點了點頭,便離開這裡。
從此,他不曾再來她身後的小櫃子邊哭泣。
後來,他二十三歲那年,從哈佛企管博士班畢業,正式進入公司上班,他上任後的第一道人事命令,就是調她為他的機要秘書。
再次照面,誰也沒有提起十三年前的傷心事,但她後方的櫃子卻在他的命令下被撤走,並且還特別為她弄了一間有衛浴設備的休息室。
此刻,他就是從那裡走出來的。
此時的他,真是俊美極了,外加這些年的經商磨練,個性更見成熟穩重,不知風靡了多少名媛、淑女。
她一見他一身名牌淺藍牛仔褲,外加全球最貴襯衫的輕鬆打扮,就知道白奕夫今天打算放他老爹的鴿子,不去開會。
「總經理,你真的不打算出席今天的會議?」她直接問道。
他邪氣地笑著點頭,並在她桌上的電腦,敲下幾個字母。
「唉,我是全心全意支持你的,但是總裁卻說我若找不到你,明天也不用來上班了。換言之,我的退休金便泡湯啦。」
「那你就先休假,等我度假回來,你再來上班,至於退休金我會付你雙倍。」他說得輕鬆,繼續在她的電腦上敲打著,同時圈選了父親的名字,並將它E—mail出去。
她知道白奕夫向來說到做到,這幾年來,他早已能獨挑大樑,更不時替公司創造驚人的利潤,這使得他成了紐約時報、波士頓郵報……等各大報爭相報導的頭號人物。
他的俊美與瀟灑,讓玫茜百貨的業績每年呈十倍成長,那些來消費的女孩也不管認不認得出他,就是想碰碰運氣,看看能否遇見他這個帥哥。
「蜜雪兒,祝你、我都有個快樂的假期。」白奕夫俏皮的眨著眼,算是道別。
「等一下。」她喊住他。
「你不會綁我去開會吧?」他開玩笑地問道。
對於蜜雪兒,他有一種更勝母姐的情感。十歲那年,她給他的溫暖,他永遠忘不了,雖然後來誰都沒有再提及那件事。
蜜雪兒對他露出慈祥的笑容:「如果你要去度假,記得換套衣服。」
「這套不好?」這可是最高檔的休閒服,有何不妥?
「除非你想被人搶劫,或是當冤大頭,否則我建議你到樓下的百貨公司特價品裡,找一件十元美金的襯衫,再換上一件十三元的牛仔褲,至於那雙舒適的名牌球鞋,你可以保留它,畢竟有雙好鞋才能遊山玩水,但記得將皮面拆掉,這樣才像仿冒品。還有,盡量用信用額度較低的信用卡,或是現金,以免馬上有人知道你是誰。」
「天啊,我發現我真該帶你一起去旅行!」他真的覺得蜜雪兒是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除非,你想娶我的女兒。」她打趣道。
「哦哦,我還是自己去吧。」
開玩笑,他可不想被婚姻綁住。一個愛管他閒事的父親已經夠煩了,別再多個老婆夾在中間。
蜜雪兒笑了,「有問題,隨時Call我,我的手機永遠為你打開。」
「是的,蜜雪兒媽媽。」他揮揮大手往外走去。
一分鐘過後,白爵士的電腦發出了收到信件的提示聲音,他的秘書走過去幫他打開信件——
父親大人,從此刻起,我休年假了,如果順利,十五天後見。這些年,我被您老操得太累,必須好好放個長假。而您也該輕鬆一下了。
對了,忘了提醒您,我已發函全球各部門,通知各高層放假一個星期,再回到工作崗位打拼。
剮試圖找我,否則我被綁架,誰來替玫茜及白金金控賺錢?
正在享受難得假期的兒子——奕夫
白爵士閱畢,立刻抓起桌上盛滿咖啡的杯子往電腦上潑去,「不肖子!」
嘶地一聲,電腦螢幕立刻變黑,站在他身邊的秘書,一下子傻眼。
*** *** ***
台灣。
黑吟鈴面對賈斯文的再次求婚,真的是哭笑不得。
「我是認真的。」賈斯文特別選擇一家高級的西餐廳,向她提出求婚。
她啜了一口玫瑰花茶,沒有回答。
「如果你覺得自己仍在服喪期,我可以等。」他仍然企圖說服她。
「你到底看上我哪一點?」她提出了個尖銳的問題。
「這——」他一時啞口無言。
她直直地看著他,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她十八歲就被迫出嫁,二十歲再嫁,二十三歲三嫁,但這幾年來,仍有些相信「命好不怕運來磨」的男人希望和她交往,卻都被她拒絕。因為她不想應付男人,不想再經歷生離死別。
雖然她對她的先夫們沒什麼感情,但她還是很難一再面對這種感覺。
賈斯文為了扳回頹勢,於是提議道:「我知道你對藝術有極深的愛好,不如我們一起去趟美國藝術之都波士頓,然後再往西走,可以看看寬廣的中西部草原,還可以去參觀有百年歷史的黃石公園,甚至可以去…·一」
「這些我都可以自己去啊。」她打斷他。
「那就當做我們是不小心在同一個旅行團偶遇的旅客。」他還是不死心。
黑吟鈴又啜了口花茶,「你為什麼不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