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帶沒有人,我很有把握。」這裡是他的地盤。
「可是我很怕啊。」這句話一出口,眼淚就自作主張的飆出來了,艾薇連忙用手去擦,卻怎樣也擦不完,索性伏在膝蓋上痛哭起來。
「噓,別怕、別怕。」莫森伸手去拍拍她。
唉,她實在不適合冒險犯難。
「你一點都不顧我的感受,一點也沒想到我是不是會怕,一點也不在乎我擔不擔心……」可惡啦,他對她為什麼總是漫不經心?為什麼不多在乎她一點?
她果然變成他最大的弱點了。她一哭他就心疼,她一埋怨他就心軟,他覺得自己簡直無可救藥了。
「該把妳送到最安全的地方。」讓女人免於危厄是男人的責任。莫森喃喃自語。
台灣目前不安全,國外更難以預料,他該好好想想。
「我不要!」艾薇尖銳的喊。
他只想把她丟下,只想把她丟離他遠遠的,不管她的意願,也不管她會變得怎樣。
跟他在一起很可怕,離開他,她又不願意……她連自己的心都搞不懂了。
莫森沒有試著說服她,因為他也還沒想到要把她送去哪裡。
在莫森的高速行駛下,車子很快就到達機場,莫森去機場附近的飯店某個房間換了衣服,還拿了一件隨身行李。
艾薇生悶氣不想理他,心裡卻納悶著,這飯店難不成是他開的,否則怎麼可以旁若無人的隨意進出?
「一個朋友送的。」莫森簡單解釋,「不如妳乾脆躲在這裡算了。」
情況和他有個終生免費使用的列車包廂一樣,這個房間也是某個任務的報酬。
「誰要躲在這裡?」艾薇生氣的嘟起嘴,「我是人,不是東西,你別想隨便把我丟開。」
她寸步不離的跟莫森走出飯店。
他們很快就買好機票,走入登機門,飛機順利的起飛了。
「我們幹嘛要去招惹黑手黨?」艾薇問。根據她這幾年的耳聞,黑手黨雖然武微,但某些支派還是不好惹。
「我們並不是要去招惹他們,而是給他們一個算帳的機會。」莫森的嘴角噙起了莫測高深的微笑。
艾薇皺了皺眉,不懂。
「相信我們買票前往義大利的消息已經傳出去,所有有志於此的人都會追去義大利,這其中不乏黑手黨的仇家,到時敵人自動減少一半。」這就是莫森的如意算盤。
至於那些不敢追去的,那就更不用說了。
「但是誰保證黑手黨裡沒有想打敗你,或奪得雅典娜的藍眼瞳的人?」艾薇問,事情恐怕沒有莫森想的那麼簡單。
「所以這就是我們搭接駁機到台北後,會再買機票直飛德國的原因。」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再怎麼強,也不會跑去西西里島送死。
「哦……」艾薇總算懂了,也總算服了他了。
怎麼有人可以生得這麼聰明?也許她方才該問問莫伯母。
「我倒想問問,妳們怎麼會把東西藏到德國去?」再怎麼說那裡都不安全。
「是我藏去的,不是我們。」艾薇糾正他的錯誤。
「喔,好,是妳。」莫森只差沒說出「妳幹嘛給自己找麻煩」這句話。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原因夠不夠?」光是到德國就耗時費力,她是經過審慎思考才決定的。
「妳們一致這麼認為?」莫森不以為然,對別人危險,對自己也同樣危險,並不是上上之策。
「我們每人保管一樣寶物,各自決定藏匿地點,在寶物齊全後,再統一取出,除了保管的當事人之外,其他人並不知道詳細藏匿地點。」
「原主很信賴妳們。」莫森只能說佩服。
「當然,我們是以互信互賴互助為基礎。倒是你,取出雅典娜的藍眼瞳後,你打算怎麼辦?」該不是與她們為敵吧?
「雖然號稱值一千萬歐元,但我還沒笨到拿命去換。」莫森撇撇嘴,「見機行事。」現在預設什麼都太早。
飛機降落了,他們沒去前往義大利的櫃檯報到,直接走出轉機室,又到櫃檯去買了前往柏林的機票。
莫森和機場的某位高層人士相熟,他會替他掩飾。
莫森在國際上混久了,什麼都好處理,艾薇可就不一定,尤其當她家的財勢足以影響飛機的起降時。
因此,艾薇一離開婚禮會場,艾天豪就在各大交通樞紐安排了人手,她的名字一出現在機場的乘客名單中,艾天豪就火速趕過來。
所以當莫森在安排事情時,艾薇就被艾天豪逮個正著。
「老爸,你這樣太過分了。」艾薇像豎起全身羽毛的母雞,對著艾天豪咆哮。
艾薇的聲音很大,讓莫森一眼就看見他們。
艾天豪來了,他是否該再把艾薇留在他身邊?
對了,他好像一直沒問艾薇為什麼來找他,又為什麼穿著白紗、帶著喜帖。
在私心裡,他並不希望艾薇回到艾天豪身邊,但如果這樣能使艾薇免於危難,他有什麼話好說?
反正當事者都在場,還是由他們自己去決定吧。莫森決定靜觀其變。
「妳從婚禮中跑掉,難道不過分?」艾天豪對這場婚禮勢在必得。
已經被她逃掉兩年了,他可沒有那個耐心和體力繼續操持龐大的企業。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此時不套牢這匹野馬,更待何時?
溫柔鄉、溫柔鄉,他鄉想現在就過每天醉倒溫柔鄉的日子!
「你擅自決定我的婚禮,還說我過分?你連問都沒問過我,我連人都沒見過,你就草率的叫我嫁出去,要我就那樣過完一生,我怎麼會願意?」艾蔽氣急敗壞。這個臭老爸向來就是這種行事風格,從來不問當事人的意願。
「不願意也得願意,誰教妳是我女兒?我生妳、養妳,花大把銀子栽培妳,可不是要妳來反抗、逃家的。」艾天豪的聲音比她大。
「我只不過剛好生在你家而已,你就把我當作你的所有物嗎?那我還不如不要出生算了。」艾薇自暴自棄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