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的心意我心領了,不過我不能接受。」
「為什麼你就不給我一次機會?為什麼要這樣拒我於千里之外?你以前根本不會這樣躲我,是不是大哥限制你接近我?」他咬著牙問。
「大少爺沒有限制我做任何事,但是我既然知道少爺對我別有用心,於情於理我自然要避開你。」遲秀秀正色道。
「什麼情什麼理,我不管!我們是江湖兒女,你不用忌諱那些世俗規範!」
「少爺……」
「你是父親為大哥訂下的未婚妻,卻不是心甘情願的因為喜歡大哥才跟著他的,為什麼你要認命?為什麼我就不行?」他是千般不願,甚至怨起父親,為什麼要將秀秀推到大哥懷中?
「我不是認命!」遲秀秀忍不住反駁。
樂微江一呆,臉色有些難看地問:「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大哥了吧?」
遲秀慌張地撇過頭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
「你喜歡上他了。」樂微江心痛地叫。
「我沒有!」他的低吼像把刀切開她心底的保護膜,露出她最真的感情。
不可能!她沒有喜歡上任何人!沒有!
「不要騙我!十多年來,你對我完全無動於哀,為什麼不過幾日就對大哥產生感情?為什麼?告訴我!」樂微江抓住她的手臂,忍不住低吼。
「我……我不知道!」遲秀秀已經被自己的發現搞得手足無措,現在又被他搖得頭暈,虛弱地說。
「從小我就崇拜他,甚至長大我仍遞尋他的下落,誰知找到他的下場卻是讓你變成他的人,老天是在捉弄我嗎?」樂微江仰天大叫。
遲秀秀沒有回答,服侍他多年,她知道當他激動時,想讓他冷靜的最好方法就是退到一旁不要搭腔,等他發完脾氣,自然就會平靜下來。
果然,過了一會兒,他將眼神自天空拉回到她身上,少了適才的狂亂。
「秀秀,我會讓你知道我才是最好的,比大哥還好。」
說完,他轉身離去,遲秀秀直到這一刻才真正鬆口氣。
「怎麼會是我呢?我這樣平凡到極點的女子,有什麼地方值得少爺傾心呢?」她想了許久仍是疑惑不解。
但是……感情可能就是令人不解才會那般讓人有諸多的期待與遺憾吧。一如她……
思緒一轉向自己,遲秀秀急忙搖頭甩去仍未準備好面對的問題。
「再一天,等明天典禮結束,我就能夠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她安慰自己。千百個日子都等了,再等一天又如何引再一天,她就能夠真正的自由了。
即使生為樂微江的兄長,但礙於尷尬的身份,鄔夜星被安置在眾人之中,成為賓客之一。若是不說,誰也不會知道這名冷淡俊逸的男子會是秋水宮的長公子。
遲秀秀理所當然的被安排坐在鄔夜星的身邊,論理說,她是個丫頭,本來沒有這種資格和眾多江湖耆老平起平坐,但是身為鄔夜星的「未婚妻」,有誰能讓她躲在幕簾之後,與那些尋常丫頭一般?何況為了展示自己即將到來的權勢,樂微江更是特意安排她的座位,用意就是要她明白她可以選擇更好的丈夫。
但是對遲秀秀而言,身處眾人之間她只覺得格格不入,甚至是被眾多眼光刺得渾身刺痛。早先她曾要求不出席,但鄔夜星只是輕佻眉暗示她會錯失某些有趣的事情,倒也不勉強她;而她一聽心裡開始惴惴不安,硬著頭皮跟了出來,不是怕沒瞧見「有趣」的事,而是想阻止任何「有趣」的事。
「原來那個就是未來的秋水宮宮主啊。」隔桌有人低聲交談。
「一個十八歲的毛頭小子,真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嗎?」另一個人搖頭道。
「你當真以為愛落萍會鬆手嗎?我想他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雖然我們沒聽說過他有任何的事跡,但不表示他會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想想,樂天雲和愛落萍的兒子,應該差不到哪裡去。」有人說了較公道的話。
「誰說子一定肖父?樂天雲死了那麼多年,想教他也沒有時間教。」一句反駁引起大部分人的同意。
「說得也是。不過……我還以為樂天雲的長子會出現來奪位呢!」稍微知道秋水宮事情的人,心中多半抱著看熱鬧的想法前來。
「一個沒有靠山的人,就算想來也沒有膽來吧。」
「嗯。我記得那個長子好像姓鄔……」一個人將尾音拖得長長的,似有暗示地看著眾人。
「你以為姓鄔就是他嗎?」有人明白說話人的意思,嘲弄地笑道。
「什麼?你們在說誰?」
「他意想天開的猜想樂天雲的長子就是那個……地魔。」後面兩個字特別壓低聲音,唯恐被人聽見。
遲秀秀豎起耳朵聽著隔桌的談話,當他們提起鄔夜星時,她不由自主的朝他望去,卻見他噙著諷笑,似乎覺得有趣。
「啊!」聽話的人倒抽口氣,四下張望的說:「你……你是說他是樂天雲的長子?」
「不可能!樂天雲的長子我記得叫鄔念天,不是他!」
「可是……我聽說的不同。」先前提問的人悄悄地說。
「你聽說什麼?」
「我聽說有個見過地魔的人說地魔像極了樂天雲。」
「是嗎?你聽誰說的?」
「流月軒的歐震皓知道吧?」
「啊!你是指樂天雲的拜把兄弟歐震皓?」
遲秀秀又朝鄔夜星望去,只見他眉頭微蹙,似在回想。
「你記得嗎?」她好奇地低聲問他。
一個蓄著大鬍子的中年大漢,在一見著他時就大叫父親的名字,當初就知道他和父親應該認識,只是不知道那個中年大漢還是父親的拜把兄弟。
鄔夜星淡淡地撇唇道:「原來是他。」
「歐震皓是最熟樂天雲的人,他說像就絕對像。如果地魔和樂天雲沒有關係,兩個人怎麼會相像呢?」
「呼!如果地魔真是樂天雲的兒子,那秋水宮就更沒有人敢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