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沒約過他嗎?」
梅英若搖搖頭說:「都是他約我,而我也有空的話才會和他碰面,今天約他出來除了聯絡朋友之間的感情之外,順便觀察你們之間微妙之處,我是很難相信男女之間彼此真能有純友誼的知己好友。」
黎亞宣淡笑道:「本來我也以為我做不到,不過現在我相信我可以盡量沖淡自己的情絲,只要少見到他就會好過些。」
「不要太壓抑畢竟真愛難尋,如果碰到了不要放棄,有些人就算碰到了卻必須因為造化弄人而無法結合,然而他未發,你也未嫁,應該要放肆一下自己,勇敢的去愛。」
她的這段話使黎亞宣十分動容,沉寂已久的情愛似乎又被激起。
「你很會鼓勵別人。你呢?和瞿先生準備怎麼過下半輩子?」
說到自己的事,梅英若長長的歎了口氣,如果她可以不在乎的勇敢去愛,她早已不顧一切的和莫臣說明一切了,而她的事卻是如此的難以啟齒。
「走一步算一步,我的事比較複雜,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決的。」這時她看到了在門口張望的藍京介,「京介這裡……」
藍京介直接坐在黎亞宣身旁,點了杯葡萄柚汁。
「哇……外頭到處都是人群,好在天氣不算太熱,否則一定悶死人。」
他今天心情似乎特別好。
「我還以為你今天要拍廣告片咧,天氣這麼好,姜老闆放你休大假,不心疼啊?」黎亞宣側頭問。「我最近放長假。」
「長假?」
「說長,是有點誇張啦,大約一個星期。」
她不可置信的說:「記得你是工作狂,怎捨得休息?」
「沒辦法,可能得了職業倦怠症,現在拍片子時,頭腦空空,再這樣下去可能會完蛋,所以我向姜老闆請假,他二話不說的答應了,可是要求我歸隊時要接下八點檔新戲的拍攝。」
梅英若瞧他們兩人聊得十分投契,明顯的可以看得出來,兩人根本是愛苗滋長,尤其是京介,從前對她的那一份夢幻的雙眼現在已經消失了,起而代之的是對亞宣的情有獨鍾,可惜兩個當事人有點後知後覺。
「記得你說不想接手拍攝的,怎又勉強為之?」
「人算不如天算,還是落在我身上了,後來想想磨練磨練也是好的。」
藍京介對於見到梅英若竟然失去了悸動感到不可思議,而且只顧著和黎亞宣閒聊,令他不解。「英若,不好意思,來了這麼久,只忙著說我自己的事,怎麼今天你也有空出來?」
梅英若笑嘻嘻的說:「平常工作太忙了,難得偷閒。我坐在你們倆對面,怎麼看,你們都是天作之合,有沒有人也這麼說?」該是有人點醒他和亞宣的時候了。
她的話像平地一聲雷,弄得人措手不及。
「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因為我們倆今天是生平第一次並肩而坐。」回話的是藍京介。
黎亞宣望向他,兩人相識而笑。
「看來英若是想替我們倆作媒哦。」她語音輕巧的試圖掩飾心裡的陣陣漣漪。
「是啊,我是很想替你們作媒,只怕你們不領情。」
有時擇日不如撞日,恰好今天是天時、地利、人和,經梅英若的順水推舟,看來他們的情事是大有可為的。
*** *** ***
林再芳自從離開梅家,跟了蘇向星,才真是體會到辛苦的日子是怎麼一回事。
蘇向星頂下早餐店,做不到三個月即認為生意不好,賺錢太慢,執意要收起來不賣早點,十萬元押金和租金只拿回來五成,從梅以勤戶頭領走的十萬元也讓蘇向星給拿去了,以前在梅家她貪歸貪,但至少是過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除了不用準備三餐之外,三個低能的孩子她也很少去管他們。
現在不同了,蘇向星脾氣十分不好,他喝了酒之後,心情不好時還會對她拳腳相向,每次她想離開他,才走到巷子口又回頭了,因為她捨不得。而姓蘇的是根本不擔心她會跑掉,所以酒醒了總是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這是她的悲哀,誰讓她這輩子命不好,總是在欠人,她愛的人不是不愛她就是對她不好,嫁的人又是個沒出息的軟腳蝦。
今天她只在中午時吃了一個饅頭配白開水,蘇向星不知道喝酒喝死到哪去了,昨晚出去到現在還不見人影,都晚上八點多了。她本想出去找,又怕碰到熟人,而她是個好面子的人,不想讓認識的人看到她鼻青臉腫的樣子。
到了午夜過十二點,她才聽到跌跌撞撞的進門聲。
她早已餓昏了,灌了幾杯水充飢。
「你是死人啊?睡得這麼死,老子敲門敲了半天也不出來開門,害老子爬樓梯時被絆倒,你是想我早死是不是?」
林再芳解釋道:「我餓死了,所以沒力氣給你開門,向星你有沒有買什麼東西給我吃,我好餓,餓得快兩眼冒金星了。」
眼冒金星是誇張的話,她是想博取同情心,可惜蘇向星滿身酒氣,就是沒有同情心。
「買東西、買東西,如果我還有錢,我不會再買一瓶紹興酒喝啊,還想叫我買東西。」
「沒有錢?我的十萬元全給你了,才多久時間,你居然全花光了。」
「你那一點錢能幹嗎?你以為是十萬兩黃金啊?走開啦,老子要睡覺了。」
說完蘇向星倒頭即呼呼大睡,根本不管她的死活,餓死了也是她的賤命。
也許這就是報應,平常她罵梅以勤像罵狗一樣;現在碰到了一個罵她也像罵狗一樣的人,難道她林再芳總是遇人不淑嗎?
她身上連買碗泡麵的錢都沒有,要向誰借去?
第二天傍晚,林再芳來到梅英若的家門口,苦等她下班回家。
「嬸嬸,你怎麼了?臉色發白成這樣。」
她領嬸嬸到屋裡坐下,倒了杯柳橙原汁遞給她,林再芳一口氣全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