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粉拳停在他胸口。
「黑山上滿坑滿谷的鶯燕藏春,你會是第一次?」她半信半疑瞪著他。
「是就是了。」
沒有毒發,意識自主,衛離此刻真真切切狂戀著他的女人,他一身的剽悍孤離完完全全讓她的溫暖柔嫩收容了。情慾一步步累疊攀高,他不奔騰不行了。
「霜霜,我還是讓你很疼嗎?」他啞聲低問。
「嗯!很疼……」她氣若游絲,因為他的「陣仗」太巨大驚人呀。
他擰緊了眉頭,不想讓她更疼,只是男人體內那隻猛獸如何得以壓抑?
他想他鐵完了。
雙手主動地將他身子拉近,秋眸漾著醺醉,朱唇細細嘟喃,「可是又很舒服……」身心兩處都滿漲,她願意承受他帶給她的不停進犯與驚喜。
「喔!霜霜。」他徹底入侵她的靈魂與身體深處,或深或淺的律動如溪水般川流不息。他終於渾身抖搐,狂傲吶喊,「記住,我只要你一人。」
「啊!衛離------」燃燒著,她的魂體化成點點星芒,渙散於繽紛雲端了。
天與地的蒼茫間,山高水長無窮處,披霜岫心出紅塵------
晚來風定,已然雲飛過……
* * *
煙靄紛紛,欲息漫漫,此際,更消魂。
「霜霜,你還好嗎?」
衛離輕挪過霜霜的手腕,不落痕跡的測著她的脈搏。沒有異象,也就是沒有中毒,謝天謝地。
「嗯!很好哪!」霜影醺紅的容顏埋在衛離胸窩裡。她終於懂了,男人的慾望很狂猛,慾望奔縱後留下的氣息也濃烈……
原來,是這樣的呀!
原來,好多年以前衛離就已經很不老實了喔!他當年應該是疼她年紀小,所以才沒對她「不老實」到底吧?
心頭感動又甜蜜,一根小指頭就在他肩膀上畫著圈圈。
在那個昏醉茫茫,激情迸裂的時候,她不敢狂叫,就只能含住什麼,結果居然給他的肩膀製造了一個沁著血絲的大傷口。喔!她好抱歉呀!
「我咬得你很痛吧?」
「不會。」他揉弄著一頭細滑青絲,指間儘是寵溺之意。
粉唇輕開,親他下顎凹處一記,她調皮嬌笑著,「那以後我再咬深一點。」
以後?生死未卜的以後?他猛然摳住她的纖頸,對準了紅唇落下重重一吻。
「唔……又吻得人家天昏地暗了……你別一直吻我,我有話要問你啦!」可不是,兩人已成親密愛侶了,衛離總該跟她說一說過往了吧?
他不理會兩只好奇的美眸,輕啄上她打著小皺折的眉心,「霜霜,你有什麼願望嗎?」
「咦?」她的注意力被轉移了,「烙恨溪畔現在正是夏螢成群的時候,你帶我去瞧瞧,可以嗎?」
「這麼簡單?」
「嗯!我想和你一起看。」難忘的一夜,再多添一些美麗的回憶更棒啊!
「好,一起去看。」取過一條大床單將兩人包在一起,他抱著她飛出窗外。
頭暈,心驚,怕摔死,霜霜小臉蒼白,緊閉著眼睛,雙手緊黏著衛離的身子。「我想看流螢,可是不是用這種方法,你別讓我摔死啊!」
「相信我,沒事的。」
「說話要算話喔!」她說得可憐兮兮地,要他一句保證。
「好。你看看下面,閃閃亮亮一大片,應該就是流螢群了。」
「啊?這麼快就到了?」霜霜勇敢地瞠開一小睫縫。
「我們到流螢群裡頭去。」
只待雙腳著陸成功,她瞳眸大張,瞬間爆發出讚美聲,「好美,真的好美喔!」
數以萬計的流螢在身旁飄來蕩去,他們的身體周邊等於鑲了一圈又一圈的金環。她伸出手,隨著流風舞弄著,激起一股銀浪飄動,向東走向西行……
「呵呵!你瞧,我的手會變魔法,螢火蟲都聽我的話呢!」
她還瞧見了數不清的流螢落在他的發頂和肩膀,有一隻最頑皮的,居然大剌剌棲息在他眼罩左邊。
霜影墊高腳尖,輕輕一吹,流螢翩飛凌空,她的唇瓣就取代了那一隻螢火蟲剛才的落點。「呵!我玩得好高興喔!我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她頑皮的一個小動作,卻讓他心頭風捲雲湧。
霜霜笑聲如銀鈴,笑顏燦美如螢光。霜霜還吻著他的眼罩------
那裡面藏著一道醜陋如蛇皮紋的燒焦疤痕…...然而,給霜霜這麼輕輕一碰,蛇紋疤彷彿不存在了,留在他心底的千瘡百孔也都弭平了。
「衛離,我們明年一定要再來看流螢喔!」霜影柔聲要求著。
衛離手腕一卷,猛然將她捲入激越起伏的胸懷,立下誓言,「霜霜,今夜別逼我說什麼,你一定要記得,我只要你一人。」
關山蕭瑟行路難,流光螢羽會飄散,他與她的這一場春風秋月------不會了!霜霜,我心深處,記得藍羅衫,處處憐孤魂……
* * *
她好恨。
她恨衛離。
恨到飲下千道苦泉,恨到淚眼模糊了前程路,猶然不知身何處。
今日居然給她躲過監視的兩名家僕溜出莊院,霜影想也不想就跑到兩人初識時的秘密山洞。四年了,那裡舊景依舊否?
她想來此靜靜地緬懷與他之間發生的點點滴滴……
不意,措手不及地,她竟見到了毀天滅地的一幕!
他光著身子,正對一個女人做著昨夜他倆人一起親密相擁的事情。
不忠、背叛、濫情、姦淫……種種名詞一一打她心頭輾過,強烈得令她說不出一句話來。噴火的眼眸注視他,緊咬的唇瓣滲出慼然紅血。
徘徊在掉頭離去之際,霜影終於無法自抑低喊,「衛離!」
他抬頭望她一眼,收入朱顏上一對水眸泌出淚兩行。
凝眸一短瞬,眼不興波濤,他爆發出如鬼魅的訕笑聲,「哈哈哈!」
然後,他壓下身體……
他笑什麼?
還以為經歷昨夜情綣纏綿,她已經捉摸住他嘴角沉凜笑紋的含意了。她也以為這幾年來早懂得他飄忽不定個性七、八分了,殊料她全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