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肯行跪拜之禮早就行了,難不成妳一兩句話就可以勸他放下自尊?」赫連冷冷一笑,「看來,你們倆的關係還真不簡單。」
他耳朵有毛病嗎?為什麼她苦苦解釋,他就是充耳不聞,就是要胡亂猜疑她
海瑩只覺得百口莫辯,心灰意冷也不想再多說,迅速轉身離開,狠狠地甩上書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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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步閒逛,看秋菊在花園裡優雅地綻放。
自從那日與赫連爭吵之後,海瑩便辭去了翻譯女官的職務,像是故意避嫌。
雖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她一想到赫連對自己的冷嘲熱諷,心裡就一陣刺痛。罷了、罷了,還是待在王府享她的清福,何苦為了那個不知好歹的男人操勞?
附近有一處涼亭,是她經常觀賞池中魚兒的地方,原是想到那兒歇息片刻,不料卻看到了她不願碰見的身影。
赫連獨自一人佇立在水邊,也不知是在沉思,還是在做些別的。
海瑩慌忙閃到一旁,惟恐他瞧見自己。
「大哥,綠竺的事,你看應該怎麼辦?」
突然,她聽到赫麟的聲音傳來。
仔細再看,這才發現原來不止赫連一個人,赫麟也在,只不過剛才樹叢掩映,她沒有注意到他。
他們兄弟倆穿著同樣素淨的白色衣衫,面對面站著,看起來幾乎一模一樣。
奇怪,她記得赫麟一向衣著光鮮華美,怎麼忽然變得如此樸素了?那頑劣的臉上也少了嬉鬧的笑容,略帶嚴肅。
他們在談論的,肯定是大事吧?
海瑩禁不住心不一片好奇,躲到樹後偷聽他們談話。
她知道偷聽是很不道德的,但剛才赫麟提到綠竺,讓她不甘離去。
是那個跟赫連異常親熱的表妹吧!她一直記得她看赫連時癡情的眼神,還有赫連跟她說話時溫柔的口氣……
「她好些了嗎?」赫連幽幽地問。
「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不過她真的傷得很重。」赫麟回答。
怎麼,綠竺受傷了嗎?她再靠近一步,手指輕靠著胸前的枝葉。
「她怎麼那麼傻……我不值得她這樣做的。」又聽到赫連一聲歎息。
「如今恐怕她是真的傻了。」
「怎麼?」
「聽大夫說,她從馬上摔下來的時候腦子撞著了,所以……」
「她到底怎麼了?」
透過綠葉,海瑩可以瞧見那抹赫連俊顏上的緊張神色。
「放心,也不是真的摔傻了,只不過,有些事情記不清了,她以為自己仍是你的未婚妻。」
什麼?!海瑩心中一驚,赫連曾經跟綠竺訂過親,那麼,他們倆的關係就不止是表兄妹那麼簡單了。
呵!她早該猜到了。一向深沉的赫連曾幾何時對人如此溫柔?他對她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也從來沒有用過那種親暱調笑的語氣說話。
「姨媽怕她傷心,所以一直都不敢告訴她那些她已經遺忘的事,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畢竟你已經娶了大嫂,總不能讓她永遠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吧?」
「那麼你說該怎麼辦?」赫連有些六神無主。
「哥,如果你信得過我,就讓我替你照顧綠竺一段日子,我會找個適當的機會跟她說明真相的。」
「你好好地說,別刺激了她。」
「放心好了,瞧你著急的樣子。雖然從小到大我不如你跟她親近,但我也不至於害了她。」
「她如果缺什麼,你儘管告訴我……」
「哥,姨媽家什麼沒有呀,現在就只差一個稱心如意的女婿了。」赫麟輕笑。
「如果你不是那麼惡名昭彰,倒不失為一個好女婿。」赫連也不覺一笑。
「我?!」浪蕩子故作漫不經心,「可惜我已經壞了名聲,晚了。」
「綠竺是個好女孩,倘若她真的喜歡上你,大概也不會在意這些……」
「哥,你再說下去,我可真的要把綠竺表妹據為已有了!」赫麟恢復痞笑,半真半假地威脅,「說正經的,新嫂子和綠竺表妹,你究竟喜歡哪一個?」
胸中卜通一聲,這個問題讓海瑩感到渾身顫抖。
她自認沒有資格跟綠竺相比,那樣溫柔纖細的一個可人兒,大概是所有男子心中理想的嬌妻。
況且,綠竺不止有美貌,還心靈手巧。
還記得當初那件白色禮服,她只花十天便全部完成,做工精緻,連國外最有名的裁縫手藝也不過如此。更難能可貴的是,她雖然找不到機織的蕾絲,卻聰明地用白絲線在裙角邊上繡出一朵朵玲瓏的小花,再裁出波浪的形狀,乍看之下,比真正的蕾絲還要美麗一分。
海瑩自問若身為男兒,這樣的女子也會是首選。
反觀自己,刁蠻任性、不守禮節,從沒拿過繡花針,從沒做過一頓飯,外貌上已經輸給了婉麗的綠竺,內涵更是比不過,她不認為赫連會選自己。
她屏住呼息,等待赫連的回答,誰料,他竟半晌無語。
「哥,你不回答,難道……你真的喜歡上新嫂子了?」
是嗎?他真的如此嗎?海瑩的一顆心緊張得跳到了喉頭。
「嘿!」赫連雲淡風輕地笑了笑,「什麼呀,你也知道,我跟你那個新嫂子,不過是假夫妻。」
「嘿嘿!我以為就要弄假成真了。」赫麟擠眉弄眼地道。
「我們約定好要齊心協力破壞這樁霸道的婚姻,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所以……我跟她之間不可能有什麼!」
答案水落石出,海瑩的心霎時涼了半截。剛剛,她還希望他能說出讓她驚喜的話,現在才知道,早已注定的事,就不要幻想它會有所改變。
雖然他沒有直接了當地回答深愛綠竺,但否定了她,等於承認了對綠竺的感情。
赫連只把她只當同盟,因為他的一顆心早已矚於完美無暇的綠竺,他沒有絲毫爭搶的機會。
難怪他凡事都看她不順眼,就連她跟菲利普多說了一會話也會引來他的冷嘲熱諷。原來,在他心裡,她就是這樣一個可有可無的人,所以無論她出於一片好意為他做多少事,也都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