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
「別可是了,妳是個好女人,應該去找更好的男人,一個能全心全意愛妳、照顧妳的男人,忘了我和謝邕,嗯?」楚雲軒拍拍她的肩膀,鼓勵她。
宇文凝月戀戀不捨地瞅著他,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我……雲軒!」她說著,情不自禁地撲進楚雲軒懷中緊緊抱著他。
楚雲軒先是一愣,繼而也伸手抱住她,「哭吧!把過去所有的委屈、恐懼、怨恨和不如意統統哭出來,哭完後,妳就是一個全新、完整的女人,一個重新出發的宇文凝月,嗯?」
宇文凝月點點頭,抱著他泣不成聲。
尾聲
半年後
深夜的嘉定縣衙竄出兩道人影,一道有點嬌小,背上背了個大包袱,另一道則顯得修長飄逸,手中握著一卷書冊似的東西,和那嬌小人影在靜得沒有半個人的大街上奔走著。
不消說,這自然是雲岫衣和楚雲軒兩人。
只見楚雲軒領著雲岫衣穿街過巷,一直到離縣衙遠遠的,才在一間破屋前停了下來。
他推開破屋進入屋裡,幫雲岫衣把她背上的大包袱取下來,嘴裡碎碎念:「告訴過妳不要拿那麼多,妳就不聽,現在可好,傷口又疼了吧?我瞧瞧。」
雲岫衣往前撲進楚雲軒懷中,撒嬌地賴在他身上,「只是有一點點疼,沒有很疼啦!而且那個李通是個貪官,不把他的庫銀搬光,豈不是白來了?」
楚雲軒莫可奈何地點點她的額頭,伸手解開她的衣衫,仔細地檢查胸前那又深又明顯的疤痕,「疼嗎?我馬上幫妳上藥。」
雲岫衣搖搖頭,「我說過只有一點點疼,不過好癢喔!」
他一邊取出金創藥灑在她傷口上,一邊說道:「癢才好,這表示快好了。可是不能抓,不然到時候傷口發炎流膿了,我可不管妳!」
「不行耶,雲哥哥,鳳姊姊把我交給你了,如果你不管我,鳳姊姊會生氣的。我聽小若說,鳳姊姊生起氣來是很可怕的喔,你不想惹鳳姊姊生氣吧?」
楚雲軒瞅著她,「那妳捨得讓我生氣?」
「我也不想讓你生氣啊,可是那個李通真的是個大貪官,如果不好好整整他,我會吃不下睡不著。我一吃不下睡不著就會生病,我一生病傷口就好不了,傷口好不了,那鳳姊姊知道了就會生氣,所以這又不是我的錯。」
雲岫衣振振有辭地解釋著,聽得楚雲軒直搖頭。
「知道了,我的小包公,我聽妳的,讓妳把李通的庫銀搬光,可以了吧?」
哪知雲岫衣居然噘起小嘴,「可是搬光他的庫銀也沒用啊,他是個貪官、壞官,專門從老百姓身上搜括銀子,這些銀子被我們拿走了,他一定會再從老百姓身上搜括銀子補回去,所以我還是去把他打得死翹翹好了,省得他再害人。」
說著,她還當真撩起袖子,準備當小包公殺貪官去了。
楚雲軒好笑地拎起她的衣襟,「傻瓜,殺人不用償命嗎?況且妳殺的還是個官。」
雲岫衣順勢摟住他的脖子,撲進他懷裡抱住他,「那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讓他繼續胡作非為下去吧?」
楚雲軒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本冊子說道:「如果要放任他繼續胡作非為,那我偷這賬冊來做什麼?」
「賬冊?什麼賬冊?」雲岫衣好奇極了。
「這是李通他每一次收受賄賂的明細,他怕自己記不清楚,所以每一筆都寫在這本子裡,只要我們將這本賬冊送到瀚弟那兒,包管那李通人頭落地!」
雲岫衣一臉欽佩地看著他,「雲哥哥,你好厲害喔,居然可以想到這招!」
「妳以為我這幾年來浪跡江湖是在玩的嗎?在江湖上混這麼久,自然知道對付什麼人該用什麼手段。有些人只要給點教訓就知道收斂悔改,可是對付像李通這種永不知反省的貪官,那就得斧醫抽薪,將他除去,省得讓他再害更多人,懂嗎?」楚雲軒敲敲她的頭。
雲岫衣拚命點頭,「懂懂懂,所以我才要跟著你浪跡江湖,學你劫富濟貧,做大俠啊!」
原來半年前在楚鳳衣的細心照顧下,雲岫衣總算死裡逃生,撿回一條小命。
不過因為謝邕那枝袖箭實在太狠毒,讓雲岫衣足足調養了五、六個月,一直到半個月前,她實在躺不住了,才偷偷拉著楚雲軒離家出走,說是要當劫富濟貧的大俠,不要當一直躺在床上的大蝦。
對於她的天真熱心,楚鳳衣和楚雲軒是又感動又好笑,感動於她的善良真誠,好笑於她的天真不解世事,她以為大俠那麼好當嗎?劫富濟貧那麼容易做嗎?
但如果不讓她去,以她的個性,鐵定會自己拎著小包袱半夜離家出走,說不定一不小心被壞人逮住,再被逼著扮小笨鬼去嚇人,那可就罪過了。
所以楚鳳衣雖然萬般不捨,也只好答應雲岫衣讓她去闖江湖了。
幸好楚雲軒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又有獨孤瀚給的金牌令箭,倒也治得住那些官吏巨富。加上童采衣、歐陽雍容、諸葛容若,甚至麒麟四帝都給了他腰牌,准他在國境內可以先斬後奏,是以楚雲軒等於蘇秦再世,一個人配掛多國相印,讓雲岫衣驕傲得小屁股都快翹上天了。
楚雲軒揉揉她的小腦袋瓜,「大俠?我看妳別變大蝦就好了。」
雲岫衣不服氣地嚷嚷:「我才不是大蝦,我是大俠喔!你看,我今天晚上拿了這麼多銀子,明天可以買很多米糧帶去給彩虹她們了。」
彩虹是雲岫衣在蘇北認識的一個農家姑娘,因蘇北大旱,顆粒無收,遍地都是餓死的人,所以雲岫衣才會偷李通的銀子,準備拿去買糧食,到蘇北救人。
「是,我的雲大俠,現在妳可以睡了嗎?」楚雲軒笑問。
「可以,不過你要先給我親一個,不然我睡不著。」
「好,親一個。」他湊上前,捧著雲岫衣的臉深深一吻,「妳先睡,雲哥哥寫完信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