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以為我不出門,就什麼事都被蒙住,其實這一年多來,你根本沒有留在尤加利的身邊,對不對?」
柴崎介被母親的一席話惹得一愣。
這件事,她不是一直被瞞住嗎?
不待他回神,高野純子已走上前握緊他的手。
「我不管你過去跟哪個女人在一起,也不在乎你怎麼欺瞞我,更不想追究你對尤加利的離棄,我只要你從現在開始,答應我一件事。」
「答應什麼?」
他之所以非常敬重母親,不光是她年輕時所遭遇的不公平,她的教育方式與愛他的方式,都讓他十分的尊敬她。
「用一顆真心去愛尤加利。」
他直想說辦不到,可是母親撫在他心窩上的手,既沉重又紮實的貼緊著他不放,這讓他無法拒絕。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她幾乎在溫室裡長大,沒有朋友、沒有世界觀,甚至比一般人更傲慢無禮,但她深愛的親人都不在了,阿壽一向忙著幫莫濤,根本和她不夠親近,照顧她只是責任,他是不會懂得怎麼瞭解她的心情。」
抬起眼,他頭一次感到母親對她的憂心有多麼地沉重。
「她需要你,需要一個可靠而且不離不棄的丈夫。你原本就屬於她的依靠,現在更應該連心都交給她。這是媽媽這輩子對你最大的期望,你可以做到嗎?」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這個期望太沉重了。
「可以嗎?介。」
那個不字,差點就脫出柴崎介的嘴。
可是,他卻選擇閉上眼睛長達一分鐘,讓進退兩難在心裡徘徊。
「試著去愛她,而不是排斥她,你會發現,她的純真絕對沒人比得上。」
是嗎?
他睜開眼睛,「我盡量好嗎?畢竟我們的婚姻不是出於自願,想要真愛,未必勉強得來。」
「我曉得,但你得答應我,絕不可以對她有所離棄,就算你在外面有別的女人,也不可以讓她知道,惹她傷心,知道嗎?」
聽到這席話,柴崎介的心格外酸楚。
母親的這番話,分明就是在替她夾在莫濤與利紫晴之間的三角關係解套。
到現在他還是無法明白,相愛的人為什麼總無法相守?
「媽,這麼久了,您……不想走訪一趟Uncle的墓地嗎?」
高野純子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她有足夠的勇氣,早就去了。
「我想,等你們真的擁有真愛,我也許就有勇氣過去;你應該明白,我嫁給你父親時,曾給他一個承諾,就是不再踏進台灣一步。」
是呀,柴崎崗對母親既愛又恨,允諾讓他娶一個妻子的舊情人後代,對於一向古板的他,已經是一大讓步了。
「好了,這件事我已經得到你的承諾,她很少出門,你帶她到處走走吧!」
「姊回來沒?帶莫利喜去逛街這份重責大任,我想請她幫忙,我還有其它事要做,不能陪她去。」
「有什麼事這麼重要?為什麼不帶著她一起去?」
「帶她去?噢,我可不想自找麻煩,她那個人呀……」
談起莫利喜這妮子的惡行惡狀時,柴崎介突然變得話多。
高野純子邊聽邊笑,看著從小就背負是外頭女人生的小孩的他,她覺得他變了。
尤其是表情變多了。
他以前總是冷冷的不太愛理人,有什麼事都只會藏在心裡。
可提起莫利喜的缺點,他看起來熱情多了。
而這一聊,又是快一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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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四點半,莫利喜終於睡醒了,可她一覺醒來後,卻看不見柴崎介,倒是柴崎官遙出現了。
「嗨,美人兒,準備好好的讓荷包失血嗎?」
爽朗的招呼聲讓莫利喜馬上喜歡這位姊姊。
之後的三天,她們幾乎都在逛街。
白天,她們都睡到很晚,下午過後,柴崎官遙就帶著她去澀谷血拚。
而她們還常常改變逛街地點。
在靠近原宿的明治通、代代木競技場一帶,精巧時髦的店是一家挨著一家,莫利喜看得兩眼昏花,可還是一天征戰過一天。
晚上,她如願的流連六本木,但澀谷的Live Band,還是比較能吸引她的注意。
之後她看過皇居,也把三十種迪斯尼娃娃一次買齊,如願坐到驚險的雲霄飛車後,偶爾也享受一下泡湯的滋味,但生活裡總好像少點什麼,有一點缺失,也有一點空洞。
等到第四天晚上,她和柴崎官遙又征戰各大服飾店回家後,在縮往沙發的一角時,她終於忍不住的發問──
「姊,阿介呢?」
柴崎官遙正在鏡子前拿新衣比對著身材,但莫利喜的一句話,問得她連忙將衣服丟到床上,並且蹲在她的跟前。
「好幾天都沒看到他,他去哪了?」
「我以為妳都不問了呢!」
柴崎官遙站起身,坐在她旁邊,一臉詭異地竊笑。
「妳幹麼那種表情?」
「因為我家的阿介,可是很受女人歡迎,通常只要一小時沒見到他,他的女朋友都會崩潰,可是已經過了四天了,妳到現在才問起,我當然會覺得很奇怪呀!」
聽到這個解釋,她立刻不以為然的笑了起來。
拜託,他又不是什麼白馬王子,才幾天不見而已,有那麼誇張嗎?
可是話說回來……「他以前的女朋友,是用拖拉庫來計算的嗎?」
柴崎官遙當然瞅見她一臉的不以為然,但她的心底仍在隱隱作笑。
想到前幾天柴崎介來拜託她時的表情,嘖嘖,為了個女人拜託她,他算是頭一遭吧,就算是白端羽,他也不曾拜託她,所以她忍不住想知道,他和莫利喜之間互相仇視的緊張關係,是不是已經結束了?
不過,當莫利喜剛才問及他的去向時,她已經可以感覺到,他們的敵對關係已經逐漸消失。
「應該說只有朋友吧!他的朋友通四海,比較好的有胖子、阿全、珍妮,比特也算吧,和其它人,總之他的朋友才是可以用拖拉庫來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