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居然撒下漫天大謊,她氣極了,正想反駁,「才沒……」
他俯身在她耳邊低語,「妳傷到書燁了。」
這句話彷彿富有魔力,而且看見兒子一臉受傷,她只好強壓下怒意,很努力的維持笑容,「鎬隆說的對,我是跟你們開玩笑的。」
「嚇死人哪。」方淑華順了順胸口,「你們好不容易合好,我們正高興,居然又冒出這種話。」
「是啊,書燁都被你們嚇壞了。」葉怡蓉心疼的摟了摟孫子,忙著檢查他的手指,「有沒有被玻璃割傷?」
「我沒事,你們到底……」李書燁仍是不安,惶恐的望著他們。
「真的是開玩笑的啦,誰叫你惡作劇,就回敬一下嘍,呵呵。」梁詠詩很努力裝出整人得逞的賊樣子。
「我們期望未來會有隆重的婚禮。」李鎬隆滿臉洋溢著幸福。
他媽的!謊言竟然愈扯愈大,激得她想出拳揍人,無奈為了安撫孩子,她只好先委屈配合。
「呵呵,婚禮是令人期待啦,不過呢,萬一我們合不來分手……總之,婚禮的事別這麼早安排。」
母親摸稜兩可的話,又讓李書燁陷入不安,「分手?是指離婚嗎?」
「對啊,離婚斷得乾淨。」切!她現在就想切八段。
「妳別又亂開玩笑,會嚇到書燁的。」李鎬隆低頭在她耳邊說話,語氣帶著寵愛,「我們的感情只會愈來愈濃。」
被男人氣息吹拂著,梁詠詩不禁耳朵泛紅,柔柔的笑著,「嗯。」
這樣的情形她應該發抖、雞皮疙瘩掉滿地,但噁心的感覺完全沒有,甚至配合得非常好,她真像個戀愛中的女人,洋溢著笑顏、很自然的臉紅、心臟也跳得特別快,她的演戲天分竟好到這種境界?!
嗟!想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麼?等兩人獨處的時候,她一定要狠狠的痛踹這可惡的男人。
熱鬧的家庭聚會持續到十一點,回到家後,父母親又拉著梁詠詩聊天,直到凌晨一點才放人。夜已深,她沒辦法找借口回自己的窩,更別提開車兜風透透氣。
緊繃著情緒無法發洩,她思緒亂成一團,在床上翻來覆去,愈想愈生氣,根本沒有辦法入睡。
她赤著腳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窗簾望著月色,幽幽歎息。事情變得更加棘手,但一想到孩子受傷的表情,她根本無法開口說要回上海……難道真要放棄比賽?
不!只要鎬隆別再生事,她可以安撫好孩子且順利完成比賽的。
壞事的男人真可惡!她氣得牙癢癢,怒火難以平息,迅即換上休閒服,準備到隔壁找他談判算帳。
梁任秩與李迎天是結拜兄弟,當年購屋成家時,特別挑選雙併別墅,庭園相通共有。這些年來,兩家相處和樂融融,彼此沒有因為飛黃騰達就另購豪宅搬家,只是將庭園擴大、增添設備提升居住品質,至於主屋格局仍保持原有。
梁詠詩躡手躡腳的來到屬於李家的庭園範圍,抬頭望著李鎬隆的房間,微弱燈光晃動,今晚他沒有回公司睡,一樣也是住下來。
哼哼,你完蛋了!她轉身走往後門,運用一根細鐵針開鎖,輕而易舉的進入屋內。
耶?李家的廚房沒什麼變嘛。梁詠詩忽然失神,從前的畫面掠過腦海。
她的心怦怦跳,臉蛋嫣紅。以前想念他時,只要把小石頭拋擲至他房間的窗戶,他就會開啟後門接她上樓……
胡思亂想!她敲了敲額頭要自己清醒一點,旋即翻越樓梯上樓,小心翼翼的穿越長廊來到盡頭,再次拿起細鐵針開門,無聲無息的進入。
原本是打算飛奔至床鋪偷襲,可是這房間的氣息好熟悉,擾得她思緒紊亂,又憶起往事--過去每當他帶她上樓,進入這甜蜜天地時,他就會迫不及待的將她壓在門板擁吻,澎湃熱情隨即引爆……
梁詠詩的背在發燙,急急遠離房門,不小心撞到花瓶。幸好,反應夠快沒有把花瓶摔破。
李鎬隆聽到聲音一探究竟,很意外她的出現,「妳是怎麼上來的?」
回憶裡的男主角出現,他身上帶著沐浴後的清香,頭髮微濕,有股灑脫不羈的性感。轟!她頓時像被炸紅般,雙頰紅艷艷的,呼吸急促,只因她又想起從前的事,他們曾經共浴……
要死了,幹麼莫名其妙的想起這些無聊事?
梁詠詩為了揮去從前的錯誤,她的口氣特別沖,「廢話!當然走樓梯上來。」
「妳發燒了?臉好紅。」
「是被你氣紅的!」她死也不會承認自己剛剛在想的旖旎往事。
她肯定吃了炸彈!李鎬隆一派悠閒的偎在沙發裡,故意輕鬆笑問:「半夜兩點偷偷找我有事?」
梁詠詩打開窗戶讓涼風吹散紛亂回憶,環視四周打量,傢俱全都換新的,根本沒有從前的影子。
緊繃情緒一放鬆,她擺出母老虎的架式,「你這是什麼意思?扯下天大謊言以後如何收拾?」
「我不想讓書燁傷心。」他知道又有得吵,倒杯茶以防口渴。
「給他希望,以後失望會加倍。」
李鎬隆的語氣充滿不悅,「妳不該提出離婚!」
他竟然還對她凶!梁詠詩更氣了,「我沒有事先給書燁心理準備是我的錯,但是我們鬧到要離婚這是事實,你應該讓他們清楚瞭解情況,而不是扯出要復合的謊言。」
「不許妳再提離婚。」
「為什麼不行?我要自由,要回上海參加比賽。」
怒意陡升,李鎬隆眼底簇起火焰。真是絕情,她依然為了賽車要離婚!「別老是把賽車放在心上。」
梁詠詩坐在沙發扶手上,雙手環在胸前,試著好好談,「我願意退讓,在完成上海的比賽後,會減少出賽場次,撥出一半時間陪孩子,而你所謂的危險就會減半,以後就不必再花心思干涉我的事。」
忽然他笑了,「不必想得這麼複雜,因為妳會一直留下來。」
「說清楚,什麼意思?」好詭異!她提高警戒,只見李鎬隆指了指,她走到床鋪邊探視,「我的皮包為什麼在你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