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們推卻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從一雙雙熱情的手裡掙脫,快步離開這貧窮卻令人感動的家庭。
「呼!」楚心嵐吐了口長氣,對於這樣的熱忱有些吃不消。
「累了?」以為她不習慣一下走這麼多路,所以他放慢腳步讓她能跟上。
楚心嵐搖頭,唇邊揚起淡笑。
「還好我來了。」她轉眼看他,水眸顧盼間有著無限風情。「如果沒有來,我一輩子都不懂得要惜福,不懂得珍惜我擁有的一切。」
「所以?」他揚眼,回視著她閃閃發光的眸。「回去之後妳打算聽妳父親的話嫁給王進?」
她瞠大眼,腳步停了下來。
「那是兩回事!」 一整天的好心情差點被這句話給破壞光了。「那不叫惜福,叫愚孝!把自己的幸福當作孝順的工具,我才不是傻瓜!」
童仲彥無聲咧開嘴,喜歡她的直爽。帶笑的眼看得她腹部一陣翻攪,像是有幾百隻蝴蝶在裡面飛。
她努力讓自己鎮定,持續惡狠狠的瞪著他看,不讓心裡的緊張洩露出來,只是他張狂的氣息已佔領了她的呼吸,讓她緊張到說不出話。
她快速往回程方向走去,將他拋在身後,卻丟不開她已經被干擾而混亂的呼吸。
童仲彥微笑著看著她的動作,搖搖頭加快腳步追上那只可愛的小鴕鳥。
愈來愈喜歡逗著她玩,喜歡看她臉紅心跳、不知所措的模樣,遠比她氣急敗壞時還來得有趣。
而當童仲彥追上她之後,發現楚心嵐馬上進入戒備狀態!轉過身倒退兩步,水眸發亮的瞪著他。
看著她可愛的反應,他頓時忍不住勾起嘴角。
「我又不是什麼牛鬼蛇神,妳怕什麼?」他笑著走近,看著她又退了兩步。
「誰說我怕你?」她杏眸瞠大,毫不遲疑瞪了回去。 「況且你比牛鬼蛇神還嚇人,怕也是正常!」
「那意思是說……妳的確怕我囉?」他大跨步拉近兩人的距離,她出於直覺反應想後退,只見他大手一攬制住她後退的身形,雙掌溫柔握住她的雙臂,讓她無法動彈。
「嚇!」她幾乎想尖叫出聲。
對於他突然靠近的高大身影,她臉上一熱,從身體深處開始產生顫抖,一種無法言喻的悸動進佔她的全身。
「現在還怕嗎?」他壓低聲音,俊臉欺近她驚惶的小臉。
他挫敗的發現,他並不是很喜歡她現在的反應……太害怕了,像是十分擔心他會吃了她。
只不過……他訝然發覺,他的確有吃了她的慾望。
「童仲彥!你別老是這樣動手動腳的,放開我!」楚心嵐芳心大亂,又慌張又憤怒,手臂傳來的溫度燙紅了她的臉,水眸霎時波瀾萬丈。
「妳只要承認妳怕我就放開,我最討厭心口不一的人了。」他無賴的聳聳肩,壓根沒有放開她的意思,甚至有了想更接近她的渴望。這壓不住的渴望,在發現她與傳言中不同之後一湧而上,壓都壓不住。
「誰怕了?!」楚心嵐從來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人,要不然她叛逆的封號又是從哪來的?
只是……他的壓迫感遠遠勝過她的鎮定。她的眼睫不停眨著,無端生出的燥熱逼出一身不尋常的赧紅。
四眸倔強對視,他帶著笑,而她則緊張到面無表情。
半晌之後,童仲彥率先放棄。
他並不想中止這四目相對的奇異感覺,只是太陽西斜,他們再不啟程鐵定要走夜路回家了。
「倔強的丫頭!」他鬆開對她的箝制,親暱的在她耳邊低語。徐徐的熱氣拂入她的耳廓,她直覺一個反手想賞他一個耳光!
或許是習慣了她的潑辣,童仲彥似乎早巳料到她的反應,輕易制住她。
「凶巴巴的女人,小心嫁不出去!」他傭懶的笑了笑,聲音低沉性感,彷彿深不可測的漩渦將她整個人吞噬。
她大力掙脫了他,小手不停的拍著剛才他碰觸過的手臂與手腕,像是沾到什麼可怕的東西。
「用不著你擔心,排隊等著娶我的人可是一大堆!」她怒吼回去。
表面她的表情充滿怒氣,但是她卻無法欺騙自己,他過於親暱的口吻與動作,讓她的心跳亂得不像樣,甚至忘了該怎麼呼吸。
他睨著她,眼中藏著一絲嘲弄,還有一種無法解釋的淡悶。
她說的一點也不誇張。
先別說她長得明眸皓齒,一頭黑得發亮的長髮引人觸摸.,再加上楚家的財勢,這樣的女人只要是有眼睛的男人都想娶回家吧!
「這倒是事實!別的人不說,王進就排第一個。」他涼涼的說,心裡卻湧起莫名鬱悶。
「跟你說過別提王進!」美眸綻放怒氣,她再次重申她的想法。只是這再正常不過的反應卻讓她心虛起來,覺得她好像在解釋些什麼。
銳利黑眸的主人沒在這一點上做文章,他聳了聳肩指著西斜的太陽。
「我是不反對漫步在星空下。」他調侃,在她還未開口反駁時又說:「要是妳不想遇到夜間狩獵的野獸,我們最好開始趕路了。」
「我……」楚心嵐把接下來的話吞了回去。「本來就要回去啦!」
童仲彥做了個女士優先的動作,讓楚心嵐先走,而他則有禮的走在離她一步遠的身後,看著她飄逸的發,一顆心也跟著晃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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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秋的季節,空氣中飄著微涼的風,溫度正好。兩人徐徐走著,沒有交談默默走了一段路。
盯著自己一步接著一步往前邁的雙足,楚心嵐禁不住沉默開始找話聊。
「謝謝你。」她回眸,很認真的跟他道謝。
童仲彥扯唇,露出迷人的微笑。
「累嗎?」他問。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對他這個常上健身房的人,算不上什麼大運動;但是對她這個嬌嬌女應該不是件輕鬆的事。
「有一點,不過還好。」楚心嵐微微苦笑。老實說,她很累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