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話筒,按下路芯瑤的手機號碼。
又惱又怨,詛咒她的無情,但他還是沒出息的打電話給她,只因思念的渴望強大得壓過了他的理智,明明想扳回點男性自尊的,偏就是按捺不住,該死的她總是能牽動他的心。
「喂……」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她有氣無力的疲倦回應。
「妳在哪?」他的聲音沉斂,壓抑著所有情緒。
是他。路芯瑤感到心頭一陣暖。
「在家裡……」她像攤軟泥般,想給他更多回應,無奈只能懶洋洋的咕噥。
「妳在睡覺?」他聽出她聲音裡的睏倦,原本繃硬的口氣立刻軟化下來,像做了什麼錯事般,對自己的打擾莫名其妙的感到愧疚。
「嗯,下班後回家吃了顆感冒藥,很睏。」她腦袋昏沉的回想。
「妳感冒了?」他的聲音拔高了些,一顆心迅速被擔憂所取代。
她嘟囔著不知在說些什麼,似乎還半夢半醒的不甚靈光。
「為什麼不告訴我?看醫生了嗎?妳有吃飯嗎?」他像只緊張的老母雞咕咕叫,「妳應該打電話給我,我可以去照顧妳呀。」
「又沒有很嚴重,睡一覺就好了……」她閉著眼睛勾起微笑,她喜歡被他關心的感覺,即使是嘮叨也覺得甜蜜。
「那怎麼行?妳等著,我立刻過去。」他早忘了先前不快,整顆心全懸在她身上,原來她生病了,自己還無聊的在那邊自憐自艾,真慚愧。
「什麼?你要來?」她渾沌的腦袋立刻清醒了一大半。「不……不用了……我自己會照顧自己。』
「為什麼不讓我去?」他懷疑的瞇起眼,還有更多被排斥的受傷感覺。
「我在家很邋遢的,一點都不漂亮……」她嘟嘴咕噥,「我不想讓你看見人家這樣子嘛……」她只想在他面前美美的,自信十足的誘惑他。
「都什麼時候了妳還顧慮這些無聊事。」他忍不住斥責她,卻也在同時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妳乖乖在家等我,我立刻過去。」
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卓皓楠把電話掛了。
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往外走,他朝距離最近的阿勇交代,「我有事先離開,今天不回來了,下班後麻煩你順便鎖門。」
「是,老闆。」
望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阿志忍不住湊過來嘀咕,「老大去哪?走那麼急。」沒一會兒工夫已經把車開走了。
「誰知道。」阿勇聳了聳肩。
「找女友吧?最近能讓他失常的也只有女人了。」阿康悻悻然的哼聲,最近看見任何情侶都會讓他不順眼,有種想衝上前扯開情侶們交握雙手的衝動。
一隻手拍上他的肩,頗有安慰的意味,阿康回過頭看見小紀,他眼中有著同為天涯淪落人的憐憫與同情。
「嗚……」阿康埋入他肩頭啜泣,果然是兄弟,能夠瞭解他心中的痛苦與憤怒。
小紀用力拍拍他的肩,臉上有著同樣的悲憤,淚眼相對,同病相憐的兩人幾乎哭成一團。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就只有男人可以抱?
其實他們也好希望能抱抱女人柔軟的身體啊……
*** *** ***
門鈴叮咚的響了幾聲,反應有些遲鈍的路芯瑤才慢吞吞的走去開門。
高大的卓皓楠站在門口,滿臉掩不住憂慮的直盯著她。
「好點沒?我買了吃的來。」他跨進門內,這是他第一次走進她的屋子。
「不嚴重啦,燒退了,現在還有點流鼻水而已。」她坐在沙發上抓了把面紙摀住鼻子,看著他把熱騰騰的湯麵倒進碗裡。
處理好她的晚餐,他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
她像溫馴的貓兒般眷戀著他的撫觸,舒服的閉著眼,只差沒有發出愉悅的呼嚕聲。
他的手掌真大,充滿了力量與沉穩,令人無言的信賴著,她模糊的想。
「溫度正常。」他略安下心的說。
他抽回手,但路芯瑤卻忍不住黏了過去,雙臂環住他結實的腰身,將臉貼在他胸膛上。
「好想你……」她撒嬌的說,生病會讓人特別的具有依賴性。
「真的?」他有些懷疑,「那為什麼都不打電話給我?」
她乾笑,更加將臉埋進他懷中。怎能說她喜歡他卻又怕痛,所以安分的不敢再來挑逗他,就怕一不小心真的被吃了,從那次後,她再也不敢輕捋虎鬚,言行舉止收斂了許多。
「我買了面來,快吃。」他拉她坐好,替她拆開免洗筷。
「麻油雞面?」她吐了吐舌,夏天吃這東西會不會太上火了?
「妳感冒,得補一補身子。」
「又不是得了什麼重症。」她忍不住笑,感覺窩心不已,接過筷子開始享用那碗香噴噴的愛心湯麵。
卓皓楠沒有搭理她,坐在一旁盯著她吃麵,順便打量這間極女性化的屋子,就如同她的人,典雅細緻,身材高大的他身處其中,猶如誤闖香閨的凡夫俗子,對這些完全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感到新奇且惶恐。
最後他的視線回到她美麗的臉蛋上,想起她剛才在電話中一度拒絕他的來訪,只為了不想被看到這副居家的模樣,雖然脂粉末施,但她的肌膚仍是雪白粉嫩的,一頭烏黑長髮隨意的盤起,僅垂落幾絡髮絲在纖細的頸項上,清純可人的模樣混合了一點性感,看來競不可思議的誘人。
卓皓楠忍不住一陣口乾舌燥,因為在家中隨性自然,所以她穿得很少,僅穿短褲和小可愛,兩條白玉般的粉臂盡落入他的眼中,雖然該遮的地方沒少一樣,但卻引人無限遐思,那一雙雪白修長的美腿更是在挑戰男人的意志力。
他有些著惱的發現,她阻止他來是對的,這麼居家的感覺本不帶有任何誘惑性,但卻該死的讓他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想抱她的慾望,他忍不住倒抽口氣,那感覺來得如此兇猛,幾乎令他措手不及。
還在和自己腦袋打仗的卓皓楠,看見她放下筷子推開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