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開……不好,有人正摸進她的房裡。
倏地坐起,驚聲尖叫含在舌尖還來不及擴散出去,昏暗的燈火映出那個偌大恐怖黑影,而它正朝她迎面撲來,一雙潮濕肥厚的手掌冷不防的摀緊她的鼻、嘴。
好、惡、心!
才窒住氣,隨之而來的是沉重的泰山壓頂,頓時將她壓得哭叫不得。
臭,這人渾身散著一股濃重的酸臭味,真臭到一個不行。
「救……」別開臉,一吸到新鮮空氣,她趕忙張大嘴。惡,又是一陣極臭熏向鼻口,硬逼她住了嘴。
「噓。」警告的聲音沙啞且不清,還有些緊張的輕顫。「給我安靜點,聽到沒?」
鄔然聽得一清二楚。閉嘴,瞪大眼,淚水在她的眼眶裡打轉。
這人不但臭不拉嘰還酒氣沖天,她現在知道了,那股子酸臭味鐵定是他醉酒狂吐的成果,他一張嘴,惡臭就直鑽進她的鼻梢末端,偏她又避不開臉,被熏得眼淚迸流,連連作嘔。
「叫妳安靜點,妳是沒聽到嗎?」
嘔……她不行了。
聽她乾嘔不斷,賊人也急了。粗喘的氣息加上粗暴的動作,在在都顯示他的猴急與激烈澎湃的獸性已一發不可收拾。
不要呀!
被制倒在床上動彈不得,又被迫吸了幾大口污穢作嘔的惡臭,鄔然幾乎暈死過去。
「少爺,快一點呀!」隱約,有人壓低嗓子催促。
還有別人在房裡?
天、天哪,萬萬沒料到她竟連尋個好夢也是項奢望,這真的太過分了,想到自己可能被人剝得赤裸裸的摧殘,那份驚駭就直透進骨子裡,全身的毛細孔旋即抖出陣陣的寒凜。
「救……」
啪!
一個火辣辣的巴掌呼應她沒喊完的求救,頓時將她呼得眼冒金星、鼻腔淌血,她咬牙,努力吸足氣,打定主意拚死也要……胸口突然泛起的涼意讓她驚覺到再不做些什麼,她就等著被人煎炒煮炸了。
「滾開……」
啪!
採花賊根本沒將她的反抗看在眼底,仗著身強體健,一隻狼爪覆上她的半裸酥胸,像揉麻糬般揉搓,痛得她死咬住下唇,而另一隻狼爪也沒閒著,五指倏地向下探去,三翻兩撥,直接伸進她的神秘地帶玩起摸摸樂。
暈死的前一秒,捍衛貞操的念頭始終不散,幾近魂飛魄散的她豁出去了。
她跟他拚了!
啪、啪。
掙扎反抗中,又是兩個熱燙的巴掌呼上她細皮嫩肉的芙蓉面頰,鄔然頭頂的金星更是竄得漫天飛舞,轟得她耳邊不住的蕩著隆隆肉搏聲、余聲不絕。
短時間裡歷經了生命中的巨大轉變,心驚膽戰的恐懼也已深埋,哭得梨花帶淚的她不知打哪兒擠出來的神力,拚了命的避開惡狼的十指攻勢,甚至還奇跡般的挪出被壓制的左腳,弓膝,使勁地往那鼓脹的胯下奮力一頂。
剎那間,慘叫聲起。
掙得逃命空間的鄔然迅速往旁邊滾間,見他雙手護住寶貝,放聲號哭。
「活該!」咬牙切齒,披頭散髮的她越想越氣憤。「好事成雙。」爬上前,才要再踹他一腳,卻被人從身後制住,發尾就纏繞在對方指間,一拉一扯,痛得她又眼淚直迸。
糟了,她忘了採花賊不只一個。
「少爺?」想到自己護主無力,狗腿輝的神情也很難看。「你還好吧?」
「你……」算了,以後再找他算帳,眼前有更重要的帳要算。「她……嘶……媽的,痛……將她扔進河裡。」
扔進河裡?狗腿輝有些呆怔。
「少爺,我這、這是殺人滅口呀!」這輩子小壞不斷,大壞不犯,要他做殺人幫兇,他怕怕呀。
「你什麼你?還不快將人給我扔……嘶……」若不是怒火太旺、傷處劇痛,他鐵定連狗腿輝也一併踹下去。「扔,快!」
他們不敢……啊!不會吧?當真這麼目無法紀呀他們。
鄔然傻了眼,才再想呼救,狗腿輝已鼓足蠻力舉起她,奔向窗前。
「妳可別怨我呀小姑娘,不是我存心坑害妳,是我們少爺啦!到了那裡,要報也是報我們少爺的名哪,他叫鄭常德。」
那裡?
哪裡呀!
身子晃動過於劇烈,受驚已深的鄔然根本捉不住狗腿輝的手臂,翻滾的胃終於不敵迭迭受激,抖呀抖的,咕嚕一下吐得淅瀝嘩啦。
這次,她死定了!
「人放下,保你那條狗命。」
這聲音?
心驚神茫,四目同時望向被踹開的房門,黑髮披肩、連外衣都來不及披上的孫別稔像夜神般闖進來,鷹眸迅速緊鎖住鄔然及狗腿輝,面戾神凝,那氣勢竟從夜神躍化為閻王現身。
不好,竟將高手給引來了,先前他不是與人在對街的茶館辟室夜談?
「放下她!」
「快扔!」
牙一咬,狗腿輝聽從主子的喝令,鬆開了手。
「救……孫……」
咕嚕咕嚕,潔淨月色中,鄔然落了水,彷彿小石塊般噗通一聲,直沉進冰涼的湍急河流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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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別稔的臉色簡直像魔般陰森沉凝。
在他的護衛下,他們不但闖進她的房,甚至還凌虐她。沒錯,他瞧見了她血跡斑斑的浮腫傷臉,他氣瘋了!
隨後趕到的成叔也呆住了。
深幽夜寂,鄔然跌落的濺水聲清楚的傳進眾人耳裡,每個人都知道那河水有多麼湍急。
「少爺?」這種面貌的少爺是他所陌生的。
向來,怒極時的少爺最多就只是凝目顰眉、不置一詞,那就很嚇人了,而如今的他卻恍若閻王之容──欲殺人、剁骨、大開殺戒的恐怖閻王爺。
「這位爺?」不敢直視怒顏閻羅的渾身火焰,狗腿輝暗暗吞著口水,再瞟見主子仍窩囊的蜷縮在地,他兀自高聲自首。「不關我的事呀,是我們家……」
不關他的事?
孫別稔長腿一揚,將狗腿輝直踹向牆,當場教他頭破血流,再補一腳時,恰巧瞥見劇痛未退的鄭常德竟得意冷笑,倏地急怒攻心,回腿就賞他一記飛踢,使得他像狗腿輝般撞向牆壁,頓時哀號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