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跟她提,那天跟萬歲爺相聚時,私自出宮的蘭格格也恰巧尋到行館,一見著了少爺……唉!感情這檔子事,難分難解,外人更難插手。少爺,阿成對不起你,這等麻煩事,就只有你自己想法子解決了。
成叔不知道,但她心知肚明。
鐵定是孫大稔的桃花氾濫了!
成叔跟初二再聊,話題兜來兜去全不離蘭格格,可鄔然閃了神,沒聽進半句,嘴裡嚼著剛送上來的鹹糕,心裡五味雜陳。
頭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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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驕女,蘭格格可真是當之無愧!
果真是靠山雄厚,氣勢就凡人無法擋,瞧她舉手投足間自信之滿,是他生平所僅見,彷彿,只要她喜歡,任何事情都該是手到擒來、盡如她意且不容出錯。再一次極短的聚談,腳步悠哉走出茶館的孫別稔完全篤定這一點。
只是,這次她相中的是沒興趣將自己秤斤秤兩賤賣的他。
「少爺?」成叔不禁憂心忡忡。「沒事吧!蘭格格沒為難你吧?」
以她的性子,要她接受不,恐怕是不易。他見過她,她渾身顯而易見的嬌縱氣焰很難令人忽視。
「為難?」孫別稔搖頭,笑得雲淡風清,卻也帶著一股輕傲。「鄔小然呢?」
看吧!少爺一回來就是找小妖……鄔然,那什麼格格的想竄位?難嘍。
「回房了啦。」誰也快不過初二的嘴。「我看她心情很不好,臉黑黑的,還一直拿袖子揉眼睛……」
「初二!」成叔輕斥。這蠢蛋,怎麼還學不會看場合的搶話說。
「啊?」
「吃你的肉餅,沒問到你,少開口。」
總算,初二嗅到了不對勁,瞟眼成叔,再小心翼翼的睨向少爺,聽話的拿起最後一個肉餅,小小小小的沿邊咬了一小口。
鄔小然心情不好?
她的心思,不難猜。孫別稔平和的心情也減了大半,搖頭歎息,朝樓梯走沒幾步便停住,腳跟一轉,往外走去。
「少爺,你上哪兒?」
「出去晃晃,別跟了。」孫別稔不太耐煩的瞪了初二一眼。「吃不下就別勉強。」
出了大門,他沿著河道東彎西拐,因為心煩氣躁,他走得極快,三兩下工夫就來到客棧的對岸。
果然,她又趴在那個老位置。
凝望著她,一陣純粹的欣喜猛地撲上胸口,他抬手摀胸,笑得若有所思。真快,才多久時間?她的喜怒哀樂竟已經能牽動他的喜怒哀樂了。
他朝倚著窗檯的她吹了聲響亮的口哨。
煩心、憂愁,鄔然隱約聽進那聲口哨,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他也不以為意,隨手折下腳邊的細草,微一使力,細草咻地朝她飛射。
「赫!」嚇了一跳,她摸著額頭,迅速找到兇手。「你?!」
「姑娘,我終於引起妳的注意了。」
「你偷襲。」見他笑得燦爛,她不由得鼻腔一熱,酸氣嗆起。
他看起來很開心,是因為那個蘭格格?
「要不要下來?我帶妳逛市集。」
她想。可是,又有點懶,而且,心情還很悶呢。
「你上來接我吧!」帶點不自覺的惡意刁難,她脫口揶揄。「在眨眼間喔!」
「好。」
好?!他在說笑吧!
孫別稔應得快,動作更疾速,鄔然的眉才挑起,就見他突然起步,腳尖點向岸邊的樹幹,借力使力,飛身橫跨過幾丈寬的河道,危險的攀住窗框。
「孫……大稔!」她的臉色刷白了。
「在下依約來接人了。」
「你還玩?」
「玩?我可是很誠心誠意呢。」
氣急敗壞,她咬牙瞪他,忙不迭地朝他伸長手臂,想將他拉進屋內。怎知他竟單手將她扯出,利落的橫抱起驚呼的她,一個踮步便躍下窗檯,穩穩的落在他方才站的地方。
像只青蛙般瞪大眼,久久,鄔然才回過神來。
孫別稔也分了神,笑眸瞅著她垂放在他臀上的手,忍不住出口調侃。「又來了!」
「什麼又來了?」
「上次,妳也是……」見她一頭霧水,他倏然無聲,輕問:「嚇昏了?」
「你說,上次?」
「上次妳在林子裡不也是差點嚇昏了?」隨便塞了個答案,他晃著雙腳沒著地的她,嘻皮笑臉。
算了,忘了就忘了,又不是大不了的事,不過,見她仍沒意會到自己的手擱在何處,他也沒提,任她的掌溫隔著衣料挑逗他逐漸加溫的情慾。
就當是額外的福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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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來,我叫人將她綁來!
簡短几個字的簡函,惹毛了不輕易動怒的孫別稔,靜默的神情令人望之生畏,連白目初二也像突然開了竅,安靜無聲。
三雙視線推過來、甩過去,沒人敢當開路先鋒;敵不過成叔跟初二哥眉來眼去所達成的協議──叫她問,孫大稔一定不會將氣掃向她。
鄔然沉歎一聲,不得不鼓起勇氣。
「她,那位蘭格格約你見面呀?」撇開初二哥不提,但成叔向來對她極好。
「嗯。」稍回神,見她一臉的緊張兮兮,孫別稔斂起怒氣。「敢問姑娘,在下可以赴約嗎?」
問她?
當然是不行、不准、不可以呀,廢話嘛!
「你想去?」成叔跟初二哥都在,她哪好意思使出強霸性子呀。
「這個嘛……」
「想去就去呀!」她微微鬆了心。
會遲疑就代表他不是很猴急想攀上人家格格,但下一刻,她的下巴差點掉了。
「那我就去嘍。」
她啞口無言。
「大概晌午就可以回來了。」
不會吧!他真的要撇下她去見另一個女人,還一去就是大半天?
沒等她啊啊啊完,孫別稔在成叔身邊咬了幾句耳朵,再給她一抹微笑,揚長而去。
鄔然傻了。
她只是隨便說說,卻不料……
「他竟然真的去赴約了!」她難以置信,趁著成叔沒留意,一溜煙的跑了。
兩雙眼睛沒瞧見她閃人,但八戒看在眼裡,低聲噗噗,見初二沒理牠,扭著小屁股跟上去當護花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