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動,我手上有槍。」
冷冷的聲音傳來,有支槍抵在她的身後。
「東、東燦。」金曜喜認出了那熟悉的聲音。
她僵硬的回過頭看,果然看到她的私人保鏢用槍指著她,而一旁,小赫被反綁著雙手雙腳。
「為什麼?」她難以理解的看著他。「為什麼這麼做?你缺錢嗎?」她的音調陡然揚高了。「你可以告訴我啊,不管有什麼問題,我一定會替你解決,你沒有必要綁架小赫來威脅我,你知道的,你沒有必要!」
「這個問題妳無法替我解決。」李東燦冷峻的臉沒有表情。「如果妳不要變心,我會一輩子守著妳,守著赫少爺,可是現在妳變心了,這全都要怪妳自己三心二意,這是妳造成的。」
「變心?這是什麼意思?」她激動的問他。
他深沉的看著她。
「妳該和夫人一樣,直到老死都抱著單身主義,妳千不該萬不該,在我守護了妳這麼久之後,又愛上別的男人。」
「你是不是瘋了?」金曜喜難以相信這些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我沒有瘋。」李東燦悶哼著。「我愛妳,我也願意跟妳一樣,一輩子不結婚,只守著妳和赫少爺兩人,可是妳卻背叛了我們,妳已經愛上這個男人,妳不會再遵守約定了。」
「什麼約定?」她氣急敗壞的朝他大喊,「我跟你根本沒有任何約定。」
他深深的望著她。「那是我在心裡跟自己的約定,我承諾要保護你們母子,我承諾要做赫少爺的爸爸,你們是我的一切、我的責任,但現在,妳把一切破壞了,妳真的讓我很失望。」
「你……」她又恐懼又憤怒的瞪視著他,他瘋狂的話語讓她火氣不斷上升,她真的很想打他一巴掌,把他狠狠的打醒。
「喜兒,別和他爭辯。」聶少獅看著自以為有理的李東燦,清晰而低沉的說:「他是愛情的偏執狂,妳對他說什麼都沒用。」
聶少獅的話令她戰慄了一下。她沒想到禍根是自己種下的,是她對李東燦從來不設防,才會讓他有想偏的空間。
「你閉嘴。」李東燦冷冷的掃向聶少獅,眼神凌厲。「如果不是你出現,我們三個不會有這種結局。」
說完,他睨視著情緒激動的金曜喜。
「現在,妳來選,只有一個人能活,妳要留下妳的兒子,還是這個男人?」
她驚悸的看了他一眼,終於瞭解到,他要的根本不是錢,贖款只是誘他們前來的餌。
「我不選!」她搖頭,首度懇求的看著他。「東燦,你不要一錯再錯,你放我們三個走,我可以既往不究,我會原諒你今天所做的一切……」
「妳說妳原諒我?但我無法原諒妳,妳破壞了我們之間的默契,快點選。」他的眼神在瞬間變得兇惡,語氣摻加了警告。「不要逼我動手把他們兩個都殺了,然後我會自殺,留下妳一個人痛苦的活在世界上,這是對妳變心的最大懲罰!」
「不!」她嘶聲啞喊。
這太殘忍了、太殘忍了……
「由不得妳不要。」李東燦的眸子加深了暗澤,然後,他掏出另一把槍,對著小赫的方向。
「你不要亂來。」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氛,金曜喜慘白的容顏已經沒有一點一滴的血色。
「我不會害怕。」小赫對母親說道,然後看著李東燦,酷酷的別開眼。「我永遠都會討厭你。」
「小赫!」她連忙喊住兒子,生怕他激怒李東燦會變成槍下冤魂。
李東燦逼近小赫一步。「妳還不選嗎?」
「不要逼她選擇,我自願受死。」聶少獅開了口。
「你……」她的淚終於滾出眼眶。他們任何一個,她都無法割捨,但這是唯一的選擇。
聶少獅溫柔的看著她痛哭失聲的模樣,他好想將她摟進懷裡安慰,但時勢不容他這麼做。
「別哭了,我不想看到妳兩難,也不想看到妳傷心,我是男人,這些理該由我來承受。」
她的淚水止也止不住,泣不成聲的說:「你放心,等我把小赫扶養長大,我會隨你去,我不會讓你孤獨一個人,我絕不會……」
在這一刻,在即將痛失心愛的人的這一刻,金曜喜多麼後悔自己當年選擇離開他,多麼後悔沒有早點讓他們父子相認、多麼後悔在馬爾地夫挑上了他,才會讓他即將在這裡斷送性命……
「別再哭了,喜兒,我想問妳一件事。」聶少獅無比溫柔的看著她。「小赫是我的兒子嗎?妳千萬別再說不是了。」
她又哭又笑的點頭,淚水沿著她的眼角滾落,她哽咽地說:「他是你的兒子、是你的兒子!」
她的心好痛,真的好痛,從來沒有一刻,她為自己的自作聰明這麼懊悔過,而她的一生,都將在無盡的懊悔中度過,因為她將失去這世界上最愛她的男人,而她,也無法再愛人了。
「謝謝妳。」他安慰的笑了。
噙著淡淡笑容,越過她,他的視線在空中與小赫相接,看到小傢伙強忍著淚水,他對俊帥的小人兒露出會心一笑。
「小赫,聽到了嗎?我是你爸爸。」
「我知道你是我爸爸,我老早就知道你是我的爸爸。」小赫看著才相認的老爸,酷酷的說:「你不必擔心我們兩個,我會照顧媽,替你照顧她,還有,長大以後,我會找這個壞蛋報仇,替你報仇。」
「我相信你做得到。」聶少獅深深的看了俊俏的小傢伙一眼,他的眉目和他何其像,他怎麼會沒發現呢?「如果以你的力量做不到,可以找你的伯伯和叔叔幫忙,他們會幫你,也會代替我疼愛你,你可以把他們當成爸爸……」
「爸爸!」小赫忽然截斷了他的話,感傷的喊了他一聲。「我好想你,爸爸!我不要你死,我好想哭,可是我不敢哭,因為我會放屁。」
此刻的他又像個小孩子了,孺慕之情在他眼中流露無遺,如果不是被綁著手腳,他早已奔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