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宇文藏不容拒絕地關上水龍頭,展臂從她身後圈縛住她,將之架出浴室。
半晌,搓額頭的衝動才逐漸褪去,可身後那熱燙的體溫卻愈見清晰,姚晶晶靜了下來,耳根子緩緩的紅了,心跳的拍數悄悄的快了。
察覺她的平靜,宇文藏才放心鬆手,將她轉過身察看被她虐待的額頭。
「看吧,你的額頭都破皮了,家裡有沒有藥箱?」一股濃得化不開的疼惜進駐他心間、他眼底、他的語氣裡。
「有。」她伸手拉開他身後五斗櫃的抽屜取出。
「我來吧。」他立即接過手,動作輕巧的為她上藥。
對上他溫柔的眼眸,空氣中彷彿瀰漫著一種曖昧的幽微情愫,暖甜的滋味在姚晶晶胸臆問流淌蕩漾。
她忍不住在心底滿足竊笑。拜蟑螂之賜,她更加懂得博取宇文藏注意的方法了。
男人嘛,優越感作祟,總會希望另一半需要自己的保護,那……她就朝這方向進行嘍!
第五章
蟑螂事件過後,宇文藏和姚晶晶之間的關係產生了更加微妙的轉變。
除了姚晶晶對他的好感指數本來就很高,宇文藏更因洩漏了蛛絲馬跡,而讓家人在當天晚上嚴刑逼供了一番,在「家審」之後,倒教他對姚晶晶的感覺更加清晰。
他本來跟她是沒什麼的,但被他們曖昧質疑的口吻說得真像有什麼似的,可要叫他說出個確切的定位,他只能說比一般病人多,其他的,他厘不清,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大夥兒逼得他不得不正視姚晶晶的存在,而她,也每天都很努力地強調她的存在。
「阿藏,我肚子好餓啊∼∼」
星期天的晚上,她打了通電話過來「哭餓」,呃……原諒他一時想不出比這更貼切的形容詞。
「肚子餓就吃飯啊!」他心想,肚子餓應該要趕緊去找吃的,難道打電話給他,肚子就會飽了嗎?
「一個人獨居,不會煮,好慘!」姚晶晶裝可憐,暗自祈禱他看她可憐,主動提出邀約,請她吃飯。
「不會煮就去外頭買現成的,你家巷口不是有個麵攤嗎?」宇文藏提供建議。
「啊∼∼那不好吃啦!我都吃膩了!」藉口。
「隔壁街好像有間湯包館。」他很認真的幫她想辦法。
「不要不要,我最討厭吃湯包了。」唼,為了達成目的,人間美味也要說成穿腸毒藥。
「那……你想吃什麼?」什麼都不好,他一時也想不出來了。
「不知道耶,你覺得哪裡有好吃的?」她又在挖坑讓他跳了,只要他一答,她就會立即表現出很有興趣的樣子,然後裝成自己是路癡,不知地點,要他帶路,那他們就可以出去約會啦!哇哈哈哈∼∼
「我對吃的不講究,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據實以告,使得想設計他的姚晶晶挫敗的想撞牆。
「唉!我還是餓死算了!」她口吻沮喪,博取同情,卻在電話那頭猛做鬼臉。
厚!宇文藏這根木頭還真不是普通難拐耶!
「你……」聽她這樣說,他倒真的於心不忍了。「好吧,你再忍忍哦!待會兒就有吃的了。」
「哇,太棒了,你人真好!」姚晶晶歡天喜地的收了線,開始進行打扮,準備跟宇文藏一起去吃晚餐。
誰知,二十分鐘之後,對講機響起,她算準了是宇文藏,問都不問就按開一樓鐵門,甚至開好了自家大門,起了玩心,躲在牆邊,等待他大駕光臨。
「哇!」腳步聲一靠近,她冷不防地叫了好大一聲,嚇人當有趣。
外送員差點沒把手上的東西嚇掉了。
姚晶晶皺起秀眉問:「款?你哪位啊?」不是宇文藏,可見是找錯人了。
「我是好喫茶坊的員工,請問這裡是××街三十八號二樓之一,姚小姐家嗎?」看她一臉狀況外,外送員念出單據上的資料確認。
「是啊,什麼事?」她下意識地看向他手裡的提袋。
「是宇文藏先生叫的外送,有簡餐、濃湯和鮮奶茶。」外送員又看了看訂單。
轟——晴天霹靂!姚晶晶只直勾勾地瞪著他,若不是頭髮不夠長,這模樣簡直嬈美貞子。
好強的怨氣啊∼∼外送員覺得有夠無辜。「小姐……」
「多少?」她問得鏗鏘有力。
「字文先生會跟我們結帳。」
「謝謝。」她一把搶過提袋,心不甘情不願的道謝,門板在巨響揚起的同時緊緊關上。
「那傢伙該不會完全沒有察覺到我對他的好感吧?」她咬牙切齒的低咒,心裡不斷升起一股衝動,想拿鎯頭去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頭是不是都裝了木層?
給他機會請她吃飯,他居然請她自己在家吃簡餐?!這跟便當有什麼差別?
要叫外送她不會自己叫喔?姚晶晶哭笑不得的用力擱下提袋,將自己甩進沙發裡。
好你個宇文藏啊!居然讓她打扮得美美的,結果一個人在家啃便當?!
好好好,他繼續扮他的木頭不要緊,別以為這點小小的挫折就能讓她打退堂鼓,她有信心,總有辦法將他拐上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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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話不能說得太滿。姚晶晶的信心正隨著一次次的碰壁而迅速變得薄弱。
她利用女性向來不懂水電修繕的弱點,再次求助於宇文藏,暗忖他會像打蟑螂那天一樣飛奔到她家。無奈那不解風情的呆頭鵝,竟然可恥的使用叫外送的舊步敷,替她找了名水電工;而她也很可恥的再次被騙,滿心期待的等候。
她藉口忘了繳瓦斯費,沒有熱水可洗澡,想要去他家瞧瞧,讓兩人的熟稔度更進一步,可是他卻給了她台北市女性三溫暖的地址和電話,說那裡要怎麼洗都行,還可以使用蒸氣房、烤箱等等設備,促進血液循環。
以上相似的情況,已多得不勝枚舉。
姚晶晶從來不覺得自己心機有這麼重過,成天就是苦思著要以最不突兀的方法,和那老實又木訥的男人多點機會相處,可偏偏他愈是正直憨厚就愈難拐,她對他的喜歡程度也因此而愈攀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