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老家在中部的姚晶晶應該一放假就回家和家人相處,但一想到宇文藏那麼慢熟,她千辛萬苦才和他有了一滴滴的進展,要是又相隔太久才見面,熱度一降溫,要重新培養不知還得花多少時間,她哪捨得離開?
因此,即使家裡已展開索命連環CALL,她還是死賴活賴,非得到最後一刻才肯回中部。
「哼……又來了!」不友善的哼聲從診所櫃檯裡傳出,幾不可聞。
姚晶晶大大方方的進入診所,對那些充滿敵意的目光視而不見,還笑瞇瞇的跟護士們頷首打招呼。
沒辦法,誰教她獨佔了她們心儀的對象,她們肯定是恨得牙癢癢的,所以接受這些雷射光的掃射,她應該甘之如飴,要寬容以對。
呵呵∼∼會不會太得意了點?
懷著愉快的心情,姚晶晶在診療室門口探頭,先瞧見門旁被安排在宇文藏身邊,幫忙招呼安撫病人的朱幼婷,然後接收到一個意料之中的衛生眼,再望向那幾個小時不見就萬分想念的俊顏。
宇文藏分神朝她笑了笑,悄悄跟她比了兩根手指頭——這是他們之間的暗號,代表候診病人還有幾位,好讓她安心等候。
姚晶晶笑嘻嘻的點點頭,退了出去,在離診療室最近的位置上落坐。
一晚之間連續看了一百多位病患的疲倦,彷彿因她的出現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是什麼樣的魔力?宇文藏不明白,這種心情因為另一個人而起伏牽動的感覺,對他而言是陌生且愉悅的。
這陣子,有了他的許可,姚晶晶是更加堂而皇之的展開行動,她積極、熱情,就像是電視上廣告電池的兔寶寶,有用之不竭的活力。
大概是因為密集的相處吧,她俏麗的模樣、甜美的笑容、直率的性格正迅速滲入他平靜的心靈,不容抗拒地圈畫出屬於她的版圖,在他平凡乏味的生活之中增添了許多色彩。
很快的,宇文藏結束今天的診療,收拾著桌面。
「可以休息了嗎?」看見兩個走出診療室的病患,知道裡頭沒有病患了,姚晶晶很主動的走進,幫宇文藏把桌上保溫杯的茶倒掉,打算順便沖洗。
「你是客人,這些事我來就好。」朱幼婷冷著一張臉,不客氣的把杯子搶過。
她看不慣姚晶晶一副「自己人」的模樣,好像以為自己已經是醫生娘了。拜託∼∼以後的事情誰也不知道,等真的成了不能改變的事實,再來耀武揚威也不遲,至於現在——閃一邊去吧!
姚晶晶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朱幼婷的敵意也不是三天兩天的事了,減一分或加一分對她來說沒有太大差別,她要在意的,是宇文藏對她的熱度和好感,有沒有持續增加。
「是啊!你別做這些事,在這兒等我就好。」渾然不知女人之間的暗潮洶湧,宇文藏還這麼說道。
明顯的差別教朱幼婷咬牙沈臉,沖洗保溫杯、做清潔工作。
「阿藏,你想好待會兒要去哪了沒?」枯等太無聊,姚晶晶靜不住,來到他身邊,壓低嗓音問。
哼!阿藏?!叫得這麼親熱!空曠的診療室,即使降低音量,朱幼婷還是能聽得清晰,不禁對她的一言一語嗤之以鼻。
「沒,你決定就好。」他臉上始終掛著笑意。事實上,和姚晶晶在一塊,簡單的事也能覺得很開心。
她側頭想著,還先確定過今天不是初一、十五的吃素日。「那……我想吃燒酒雞?」
肥死你!朱幼婷偷瞪她。
「好。」他向來尊重她的意見。
「那……我們順便去北投洗溫泉?」她得寸進尺。
燙死你!嫉妒啃噬著朱幼婷的心。
「好。」他全盤接受,縱容的寵溺蘊藏在拖長的尾音中。
「耶!太好了,可以在大冷天喝暖呼呼的熱湯,泡熱騰騰的溫泉,好享受哦!」她的歡喜毫不掩飾,興奮地跳上前,勾攬住宇文藏的手臂。
他耳根子紅了,靦腆的笑容,添加了甜蜜。
「Miss朱,我先走了,這裡交給你了。」對待員工,宇文藏還是一貫的客氣有禮。
「好,我辦事,你放心。」旋過身來,施展變臉神功,陰沈轉為賢淑,此時此刻,朱幼婷只能突顯自己是他的得力助手。
看著他們相偕離去的背影,朱幼婷臉又沈了下來,好不眼紅。
她沒猜錯,像宇文藏這樣好個性的男人,對待女友就是這樣的體貼疼寵……該死的狐狸精,半途殺出來,誘拐她們的宇文醫生,還厚臉皮的捷足先登。
當初她的第六感絲毫沒出錯,第一時間就嗅出了姚晶晶的威脅性。
看來,想博得宇文藏的青睞,努力表現自己還不夠,她需要更加主動大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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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膽子跟陌生人共浴,這一點,宇文藏和姚晶晶倒是一模一樣。
來到北投溫泉區,選了間日式風格的溫泉餐廳,他們要了兩間湯屋,相鄰而浴。
起初,水聲嘩啦嘩啦的充斥耳膜,後來,漸漸安靜下來,聽覺在小小的空間裡變得敏銳,偶爾還會聽見彼此撥水的聲音,腦子裡自動會浮現對方正掏水潑灑自己身體的情景,這樣的氛圍,流動著一股形容不出的奇異。
隱約的曖昧,勾動潛伏內心的原始情慾,感官敏銳得連小小動靜都能被影響。
宇文藏微愕的發現,自己正處於邪惡的思想狀態中。
「阿藏?」太無聊,姚晶晶隔著—面牆叫他。
「嗯?」沒料到她會出聲叫他,宇文藏心跳催快,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我們來聊天好不好?」
「嗄?喔。」雖然覺得這樣隔空很難聊,他還是順應她的要求,連忙收斂紛飛的綺念。
「你過年休診幾天?」
「五天。」
「唉!可惜我過年要回中部。」她歎氣,難得他放這麼多天假,她卻得回中部過年,要不是怕被老爸砍死,她一定會賴在台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