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下午蹺班離開公司,心情郁卒的搭上高速鐵路,來到東京晃了兩個小時後,找了家日本料理店,坐在角落點了兩盤燒烤,又叫了好幾杯啤酒。
無故被混混砍了一刀,她潔白無瑕的手臂多了道傷痕,加上工作不順利,她懷疑這世界上還有誰比自己更悲慘?
她好想找個人說說話或是出出氣,可是那位最佳人選卻在這個時候出國談生意去了,讓她連發洩的對象都沒有。
愈想愈鬱悶,啤酒一杯接著一杯灌入腹。逕自生著悶氣的她,沒發現店內另一頭一個熟悉的身影。
早上剛從國外回東京的春日哲也,正好與一位廠商在談事情,達成共識後起身準備離開。
走出料理店前,他注意到那坐在角落的背影,只覺非常眼熟,好像是……由實。
可是她人在大阪,下班時間她更不可能出現在東京。
他仍不自禁往角落的方向走過去,沒想到真的是她!
「你怎麼在這裡?」
她臉蛋酡紅,醉醺醺對他一笑。
「我這裡有很多酒喔,你陪我喝酒。」
「由實,你喝太多了。」他在她身邊坐下,拿走她手上的杯子。
聽到春日哲也喊這位女子的名字,陪著來談生意的經理才意識到他們是舊識,便識趣的送客戶離開。
「把杯子還我。」
他皺起眉頭。「你知不知道你醉了,不能再喝。」以前她滴酒不沾,沒想到她一個人可以灌五、六罐啤酒,看來她潛力無窮。
「我沒有醉,咯!」她打了個酒嗝,就像所有喝醉酒的人企圖說明自己沒醉。
他苦笑著。「你醉得一塌糊塗,真的不能再喝了。」
她看著他許久後,突然紅了眼睛,「連酒也不給我喝,難道我有那麼讓人討厭……」聲音裡含著濃濃的委屈。
春日哲也一陣錯愕,沒料到這位向來驕傲的女人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我沒有討厭你啊。」他喜歡她都來不及了,哪會討厭她。
「別騙我了,我知道自己做人失敗,注定被人討厭……」說完她難過地雙手掩面。
她到底受了什麼委屈才又哭又鬧,他出差的這幾天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這個道貌岸然的騙子!」
春日哲也愣了一下,他又沒得罪她,她幹麼罵他?
「阪本寬敬,你這個世紀超級大騙子!」
原來她罵的人不是他。
「難得本小姐欣賞你,沒想到你接近我是有企圖的。」她眼神渙散的質問著春日哲也。「我經理的位子你拿到了,這下子你高興了吧!」
原來她工作不順利啊。
「算本小姐一時被鬼迷,有眼無珠欣賞你!咯。」
「由實,你喝點熱茶,清醒點好嗎?」他輕聲誘哄著。
「我夏目由實從十八歲就從工讀生做起,好不容易升到經理一職,這位子坐沒多久就被你這程咬金搶走!」她醉眼裡透露怒意,指著他的鼻子。「從來沒有人敢和本小姐搶東西,你卻用裙帶關係搶了我努力多年換來的職位,耍手段、使賤招的男人我最不屑,阪本寬敬我看不起你!」
她稚氣罵人的語氣令他的嘴角不自覺上揚。一下子難過得緊,話鋒一轉,又理直氣壯的罵人。
看來她這回真的看錯人,誤把敵人當偶像,所以對她打擊挺大的,才會藉酒澆愁喝得爛醉如泥,「你認錯人了,我不是阪本寬敬啊。」春日哲也拿了條毛巾擦擦她的臉。
夏目由實張大滿足醉意的雙眼認真的打量起他,眼一瞇。
啪!
「你這個該死的老禿驢!」
春日哲也無預警的挨了個巴掌,雖然她的掌力不大,但響亮的巴掌聲不只令他錯愕,連一旁的客人都嚇呆了。
「你這個頭禿、肚子凸的變態老頭,有老婆還敢在外面養小老婆,你這個對婚姻不忠誠的大混蛋!」說完,她左右開弓,又賞了他兩個巴掌。
她掌力不大打起來並不痛,春日哲也倒沒有生氣,只是覺得好笑。看來她早就知道自己酒品不好,才堅持不喝酒。
明白她現在已經醉得分不出東南西北,他也不跟她計較。
「我不會娶小老婆的。」他這輩子光應付她就筋疲力盡了,哪有多餘的精力去愛另一個女人。
「你頭髮很多,不是禿頭董事長,你是那討人厭的阪本寬敬!」她伸手捏住他的兩邊臉頰,「男人長得帥就是禍害,迷得公司女同事昏頭轉向,害我愈來愈不得人心。」
春日哲也真的要懷疑自己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他拉下她那兩隻不安份的手,「由實,我送你回家好嗎?」他打算先把她架出日本料理店,不讓她再鬧笑話。
「不要!」她拿起桌上的啤酒,「我還要再喝。」
春日哲也搶下她的杯子,「你醉得神智不清,別喝了,如果讓你爸爸看見你喝得醉醺醺的,他不會打你,但一定會找我出氣。」
「爸爸才不會打你。」她偷喝了一小口酒,醉笑地說:「他和朋友去琉球玩幾天,不在家。」
這麼說她家裡就沒有人可以照料她嘍。
考量帶她回大阪,路程的確遠了點,況且她醉醺醺的也不容易帶她回去。
最後,他決定帶她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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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姊姊嫁出去後,他平時也住在大阪,春日家除了爸媽外還有一位管家住這裡,這個大宅於除了假日會熱鬧點,其它時間挺寂靜的。
三位老人家吃完晚飯後,通常都早早上床睡覺。
在不驚擾到他們的前提下,他把醉倒在他懷裡的夏目由實抱進自己的房裡,安放在床上,正要轉身到浴室幫她準備一條毛巾時,她不安份的坐了起來。
「這不是我的床。」她閉著眼睛說。
沒想到她醉成這樣,還會認床。
「躺起來舒服就行了。」春日哲也按著她躺到床上。「你先乖乖睡個覺。」
夏目由實非常不安份的又坐了起來,半瞇著眼睛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