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挽不回他曾經說過傷人的話,不能制止她的淚,又不忍見她傷心,那他總可以把她擁入懷中,給予她所有的支持吧。
「夏雪……別哭了。」他喃喃的念著她的名字,彷彿他已喊了干遍萬遍一般,她的名字成了他低吟輕喚裡的纏綿。
被緊緊抱住,她無法仰起頭來,因此也無法看見他銳利的黑眸裡,滿足激動的情緒,黝黑的肌肉緊繃著,像是要將她揉入自己的體內,融化她的傷痛。
「……」夏雪啞了半晌,開了口卻只是無語。
像艘孤艇的她,駛入一個溫暖的港灣,落入一個堅實的懷抱,飄零無助的心頓時找到依靠,再也沒有堅強的勇氣,她只想放聲大哭。
她厭惡無聲的哭泣!
她厭惡自己強裝的堅強!
在他的擁抱裡,她只想當個女人,在他的懷中歇息。
「為什麼?為什麼?!」她在他的懷中大喊,將心中的疼痛嘶喊出來,那哀傷,深沈得像是無法抹去,揪疼著他的心。
「我的天啊……」滕立宇的聲音粗嗄的幾近嘶啞,心頭像是被刀劃過。
冷硬多時的心,在見到她時變得柔軟。因為她的哭泣,他才發現自己真正的心情,是那麼的在乎她。
她在他的懷中放聲大哭,緊緊的回抱著他,將他視為生命中唯一能支持她的力量,釋放著一直以來的難受和壓抑。
擁著她,滕立宇又心疼又感動。
總算,她願意在他的面前釋放情緒,縱使心疼、縱使她的淚讓他喘不過氣,他也不會再阻止。
她的淚沾濕他的襯衫,滲入他的胸口,他只是默默擁著她。
她的髮帶掉落,黑緞般的髮絲披上他的肩,他只是將自己的唇湊近她,輕吻著她的額、她的發,無言的提供安慰。
她哭累了,偎在他的胸口,耳旁傳來他平穩的氣息,偶爾夾雜幾聲帶著抽泣的聲音,兩人隔著衣物相擁,卻有說不出的親暱。
夜,更深了。
她偎在他的胸口,呼吸逐漸平順,而後緩緩的墜入夢鄉,享受她這幾年來,第一次完全放鬆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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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間的甜蜜,讓月兒添抹羞意,悄悄的躲進了雲裡。花苑裡除了淡淡的花香,就只有兩人沈穩的呼吸聲。
由於抱著她的時候,她正蜷縮在地上,以致於接下來的事,都是在高跪姿的情形下發生,就連此時,她偎在他的胸口,他仍是處於跪坐的姿態。
甜蜜歸甜蜜,滕立宇還是想換個舒服的位置。
他緩緩移動著身軀,將偎在身旁的她攔腰抱起,想在不吵醒她的情況下達成目的。
無奈,久蹲的腳似乎血液有些不流通,一陣酸麻傳來,他的腿一軟,差點沒將懷中的她給丟出去。
趕忙站穩了腳步,收攏了手勁,正打算低頭確認她的情況,卻發現她的手環住了他的頸項,哭紅的眼正凝著他看,迷濛的眼雖然望著他,卻似乎沒找到焦距。
「我沒打算丟下你,你可以不用抱得那麼緊。」滕立宇本著一貫幽默的口吻,試著緩和兩人的情緒,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揉進一抹不該出現的淡淡情慾。
像是沒聽到他的話,夏雪的手仍舊環著他的頸項,一雙眼迷濛的望著他。
「你沒走?」柔柔的語調,因哭泣而啞了聲音,聽起來楚楚可憐。
「你沒趕我走,我當然不走。」黑眸回視著她的眼,彷彿深不可測的漩渦,要將她吸納,徹底的擁有她。
她還是怔怔的望著他,所有的聲音像是進不了她的耳蝸,她恍若末聞。
「滕立宇……」她輕喊著他的名字,澄眸眨了眨,柔柔的語調揪住他的心,讓滕立宇的心跳漏掉了幾拍。
是因為太過親暱了嗎?她纖細卻柔軟的身子偎在他的胸口,讓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她再平常不過的語氣,卻像是另類的勾引,他忍不住乾咳幾聲,想化去他腦中的綺思。
在他好不容易壓抑住久末騷動的情慾時,只因為她輕柔的揚起了手,攀上他的臉,一切努力化為烏有。
帶著點細繭的手指,輕輕滑過他的太陽穴,滑過他的頰,在他的唇邊停下,他的心跳也跟著急促了起來。
「你說過……你不會再來的。」她像是突然想起過去的談話,手指僵在他下巴的凹處,來回的撫著,水眸不再盯著他。
「是嗎?我的記性好得驚人,卻不記得我說過這句話。」滕立宇想也不想的否認,低柔的嗓音隱含著模糊的渴望。
是,他是說過這句話。也就是因為這句話,他自我折磨了一個禮拜,睜眼時想著她,閉眼時也想著她,每個呼吸裡都似乎能聞到花香的氣息,卻按捺不住自尊出現,就是因為該死的這句話!
今天,時鐘才過了五點,一向加班到九點的他,卻怎麼也坐不住,一雙長腿在辦公室裡晃來晃去,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不願意繼續侍在辦公室裡,直喊著要呼吸。
終於,他順從了自己的渴望,坐進車內,引擎才一發動,就直接往淡水的方向開來。
在見到花苑裡一片漆黑時,他心中有說不出的失望,以為真的見不到她了,卻在探頭的時候發現,她正蜷曲著身體,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再也顧不得什麼該死的自尊,他慶幸著門只是關上而沒上鎖,直接朝她走了過去,在擁住她抖瑟的身子之後,他才發現他對她的戀戀不捨,對她的迷戀完全束手無策。
「謝謝你……」夏雪的聲音有著哽咽,在她無理的趕走他之後,她沒想到他還會出現,提供一個溫暖的胸口讓她停歇。
情緒平復以後,她知道自己該從他的身上下來了。
她清了清喉嚨,露出尷尬的笑容,抬起眼,正想開口,一迎上他的眼,怎麼也開不了口。
「夏雪……」他的聲音有著濃濃的壓抑,臉龐靠近她精緻的小臉,灼熱的呼吸吹拂著她的肌膚,像是最輕柔的撫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