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男人禍水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19 頁

 

  蟄伏在她心中的恐懼、那些過去的陰影,剎那之間將她籠罩,她不自覺的顫抖著身子,彷彿回到只有十歲大的時候那般無助,當父親的拳頭或皮帶落在她身上時,毫無招架之力。

  她蒼白的臉色和渾身顫抖的身子嚇壞了楊恭平,他從來沒有看過她這個樣子,好像見了鬼似的,臉上滿是驚慌和恐懼。

  「怎麼了?」

  他伸手想攬她入懷,不料手才碰到她的肩膀,她就像是受到極大的驚嚇般,忽然放聲尖叫——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發生什麼事了?!」

  謝欣菱這一尖叫,立即驚動了客廳的眾人,所有的同事馬上衝向書房,一踹開門,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全愣住了。

  只見在他們印象中一向冷靜、理智的大姊,此時此刻像個瘋婆子一樣,在一個陌生男人懷中又叫又踢、又打又咬,完全失去了控制。

  愣了好一會兒,有幾名同事自告奮勇要上前制伏她,結果卻遭楊恭平拒絕。

  他緊緊的抱著她,不顧她的指甲已在他的臉上抓出數條血痕,也不理會她如何掙扎反抗,只有在她快傷到自己時,才會制止她的動作。

  幾分鐘後,謝欣菱終於氣喘吁吁的停下動作,整個人無力的軟軟滑倒,他立即將她攔腰抱起,越過眾人將她送回她的房間。

  「這是怎麼回事?」竊竊私語聲響起。

  眾人面面相覷,都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卻沒敢上前詢問,除了一個人,林哲彥。

  「你是誰?」當楊恭平從房間裡走出來時,他第一個衝上去問,「你剛剛該不會是想非禮大姊吧?」

  楊恭平冷冷地把他從頭打量到腳,很快由他的聲音認出了,他正是那個被判出局的「情敵」。

  「我住在這兒,我和欣菱已經同居了一個多月。你是誰?你憑什麼站在我家這樣質問我?」

  眾人聞言都瞪大眼睛。

  「你……你是大姊的男朋友?!」不會吧?這麼帥的小白臉,該不會是牛郎吧?

  「啊!」突然有一名女同事發出尖叫。「他是、他是那個、那個楊恭平!最近很紅的新偶像天王!」

  楊恭平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淡淡的道:「她人不舒服,沒辦法出來送客,我想這餐會就到此結束吧。」

  「誰曉得你是說真的還假的?」林哲彥仍不死心。「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你住在這兒?」

  「證據是嗎?」楊恭平推開自己房間的門,「這是我的房間,這是證據。你要是不相信的話,還有這個,」丟給他的是謝欣菱親手寫的工作分配表,上頭清清楚楚的寫著楊恭平的名字。「這還不夠的話,還有!」一份租約,鐵證如山。

  「哇——」眾人擠上前圍觀。「真的是那個楊恭平耶!」

  事已至此,就算林哲彥再不願意,也不得不相信眼前所見。

  他真的徹底失戀了。

  「走的時候記得把門帶上。」帶著勝利者的姿態,他旋身走進謝欣菱的房間,將一群人全丟在外面。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好丟臉。

  真的好丟臉。

  當著眾人的面那樣出糗,而且還在他的面前表現得像個瘋婆子一樣,她沒臉見人了,讓她死了算了。

  「你沒事吧?」楊恭平話才落下,腳步也停在床邊。

  謝欣菱沒答腔,她沉浸在羞恥的情緒中,此時此刻,她只想一個人獨處,壓根不想面對他。

  「我很擔心你,」他不但沒走開,還在床沿坐了下來,語氣憂慮的道:「如果有什麼我幫得上忙,你儘管開口上

  「走開。」她問聲道,「只要你走開,就是幫我最大的忙了。」

  好半晌,他沒出聲,也沒任何動作,過了一會兒,他才如她所願的默默離開。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謝欣菱作了一個夢。

  這個夢在父親去世的那段時間,幾乎夜夜都來報到。夢中,她回到小時候,費盡心思、萬般努力,只為了博得嚴厲父親的讚賞,但不管她怎麼做、不管她多麼努力,始終達不到父親的標準。

  在父親的眼中,她一直不夠好,不管是外貌、個性、功課……即使她已盡了最大的努力,還是離父親的標準很遠、很遠。

  每回夢到,她總是含淚醒來,這次也不例外。

  當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陷入童年陰影時,厭惡的感覺從四面八方向她襲來,讓她幾乎有股衝動,想要衝到父親墳前大吼:什麼時候你才會放過我?

  那種被嫌棄得一無是處,做任何事無不戰戰兢兢、費力討別人歡心的感覺,她真的不想再經歷了!

  敲門聲響起,房外傳來楊恭平的聲音,「我買了晚餐,出來吃吧!」

  她很想賴在床上不起來。事實上,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自己能消失在地球上,但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她確實餓了。

  當一個人餓到前胸貼後背,鼻間又聞到食物香氣時,很難堅持面子問題。

  所以,最後她還是硬著頭皮踏出房門,等著接受他的質詢或是嘲笑、怒罵什麼的。

  坦白說,這不是她第一次有這種失常的反應,之前她交往過的三任男友,有兩任在目睹她突然抓狂的行徑時,一個是尖聲大罵她瘋婆子,另一個則是要她去精神科檢查看看有沒有毛病。

  或許她真的該去掛個號,謝欣菱自嘲的想。就算她不懂心理學、不是醫師,也知道像她這種突然爆發的激烈情緒是不正常的。

  但她無法對別人傾吐她慘淡的童年,那幾乎等同於要她赤裸示人一般難堪,直到現在,她偶爾仍會質疑,也許是她真的不夠好,所以才會得到父親那樣的對待。

  這樣的想法讓她難以忍受,卻如鬼魅般揮之不去。

  「你還好吧?」見她出現,楊恭平的反應倒一改之前的憂慮,就只是淡淡的問了這麼一句。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