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端答得乾脆,「辦不到,就這樣了,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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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上電話,楊恭平踱進房間。
清晨的陽光下,謝欣菱像個孩子般睡得好熟,他替她拉上窗簾,阻絕刺眼光線,然後放輕腳步走了出去。
來到廚房,他決定大顯身手,準備一頓營養早餐討她歡心。但他沒有料到,烹飪這門看似簡單的「學問」,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容易。
單單只是煎個荷包蛋,廚房裡便咒罵、髒話滿天飛,兩個荷包蛋讓他那雙「纖纖玉手」慘遭熱油荼毒。
好不容易將荷包蛋裝盤上桌,楊恭平不得不認命接受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變成擅廚藝的新好男人。
忽然門鈴作響。
他放下手中的盤子來到大門前,透過門上的魚眼看來人,他訝異的發現門外的訪客竟是他大哥。
自他離家出走後已經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來,除了小妹曾經打電話「通緝」他回家之外,其它人不聞不問—連個影子都沒有,他還以為他們已經徹底放棄了呢!
想不到大哥居然能找到這裡來?
雖然滿心不願意,但他很清楚,今天他若是不開門,下一回大哥「登門拜訪」的就不會是他的家,而是經紀公司和唱片公司。
於是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打開門。
「什麼風把您這位大忙人吹來的?」
楊學成一張沒有表情的臉掃視著小弟的臉龐。「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麼討人厭。」
「彼此、彼此。」他回以笑容。「大哥您也不遑多讓啊!」
其實他們兄弟兩人並不是真的有什麼天大的恩怨,只是一個處世認真,一個玩世不恭,因此向來不對盤。
「進來坐吧!」他轉身往裡面走。「有什麼話您趕快說,說完了趕快走。」
楊學成也不打算廢話,連場面話的客套和開場白都省了下來,一開口便道:「你馬上給我回去。」
夠直接!他也很明白的回答,「想都別想。」
楊學成臉色一沉,不悅的問:「你還要任性到什麼時候?這一個多月來,你知不知道我們大家為了你的事吃了多少苦頭?」
「是我的錯嗎?」他揚眉。
「難道會是我嗎?」每天要處理繁忙的公事就夠累人了,回到家還不得安寧,楊學成受夠了。「你馬上回去!否則我就算找人把你五花大綁,也會把你綁回家!」為了自己的平靜生活,犧牲這個不肖弟弟,他可不會有半點良心不安。
「那快去找吧!」楊恭平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要我回去,那是絕不可能的事。」好不容易光明正大的走出那座深宅大院,他哪有再回去受苦受難的道理?
楊學成瞪著他那毫不在乎的樣子,厭惡的道:「你也不是小孩了,任性也該有個限度吧,到底什麼時候你才肯扛起自己的責任?」
「我不認為楊氏企業是我的責任。」
「身為楊家的子孫,你當然有責任!」
謝欣菱站在走廊上,聽著外頭那對兄弟針鋒相對,兩眉緊皺。
她不喜歡他大哥的語氣,不喜歡那種咄咄逼人、霸氣十足的態度,尤其是他說話的內容……天啊!簡直像個獨裁者。
而且由她所聽見的內容判斷,他的家人都習慣擅自為別人的人生作主!
她咬唇,忍下衝出去為他辯護的衝動。
那是別人的家務事,和她沒關係,她沒資格,也沒那個立場去管。
話雖如此,可當她聽見一句比一句還狠毒的批評,並且還「命令」楊恭平馬上回家,否則要他好看時,她——爆炸了。
她最恨這種喜歡命令別人、干預別人人生的傢伙!
來不及深思究竟妥不妥當,她人已經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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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楊恭平笑倒在沙發上打滾。「我長這麼大,頭一次看到我大哥那種表情,笑死我了,哈哈哈……」
謝欣菱啜了口茶,回想楊學成的表情,也忍不住揚起笑容。
他抹去眼角的淚,「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大哥說話。」
個性嚴肅、長相威嚴的楊學成,天生自有一種讓人很難反抗的王者氣勢,除了他的家人,從來沒人敢頂撞他。
剛剛,謝欣菱不但頂撞他,還當他是小學生一般,義正辭嚴的教訓了他一頓,楊恭平一想到大哥的表情,笑聲又起。
「我很驚訝。」她習慣性的皺眉。「我無意批評你的家人,但他簡直是秦始皇再世。」
「那是事實,不是批評。」楊恭平聳肩。「不過,我大哥算是好的,你該見見我爺爺,他才是真正的秦始皇。」
「所以你才離家出走?」
「嚴格說起來,是被掃地出門。」他咧嘴,臉上絲毫沒有難過的表情。「我爺爺本來想藉此要脅我,沒想到剛好給我一個光明正大離開的機會。」
謝欣菱無言的看著他,久久才道:「我很羨慕你。」
「有什麼好羨慕的?」他不明就裡的問。
「你活得很瀟脫。」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不迎閤家人的期望,毋需別人贊同,只做自己想做的事。這些,都是她做不到的。
楊恭平臉上的笑斂去,知道她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他猛然站起身,拉著她往外頭走去。
「帶你去一個地方。」
「哪裡?」
「去了就知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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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跑車在公路上奔馳。
「我們到底要去哪裡?」這是謝欣菱第N次問這個問題了。
她不喜歡意外、不喜歡變數、不喜歡驚喜。
「凡事都要得到答案,不覺得很累嗎?」他從置物盒裡拿出一張CD,「不要想太多,享受當下吧!」
播放鍵一按,刺耳的搖滾樂幾乎震破她的耳膜。
「這是什麼鬼音樂啊!」她捂著耳朵大喊。
「仔細聽。」楊恭平拉下她的手。「這是解放你靈魂的聖樂。」
謝欣菱看著他的表情像在看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