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成恩知道這件事後,不太贊同的訓了他一頓。
「房子再找就有了,這麼做很小人,何況萬一事情鬧大,對你有害無益。」
這些教訓,楊恭平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他只回了一句,「我很喜歡那裡。」語氣就像一個五歲大的小男孩在捍衛他的新玩具般堅決。
或許是因為出身富豪之家,連成恩總覺得在他眼中,似乎從來沒有妥協、讓步這幾個字,他就像一個被寵壞的小孩一樣,任性、予取予求,只要他想要的,就一定得要到手。
但也就是這樣的特質,讓他看起來更有魅力。
帶點任性,有些瀟脫,嘴角總是掛著一抹邪氣笑容,這樣的楊恭平,不知迷倒多少女子。
淒慘的是他這個苦命經紀人,總是時時刻刻提心吊膽,生怕他那不分場合率性而為的個性,有天會替自已惹出什麼大麻煩來。
就像這件事,他幾乎可以想像對方跳出來開記者會時的混亂場面了。
「放心,」彷彿看出他心中所想,楊恭平淡淡出聲,「她根本不知道我是何許人也,我並沒有別人說的那麼紅。」
連成恩冷哼,「第一張唱片就賣了五十萬張,一打以上的廣告排著等你接,各家電視台爭著邀你上節目,各個製作人送來的偶像劇劇本堆得像小山一樣高,這樣還不算紅?那怎樣才算紅?」
「但她確實不認得我。」從她那副欲除之而後快的表情,他實在不認為自己真有紅。
「不會吧?」連成恩皺眉。「她幾歲?有沒有六十了?」不會有年輕女子這麼跟不上時代吧?
楊恭平揚唇,「不,我猜她大概二十五上下。」
「你真的不考慮找別的房子?」連成恩怎麼想,都覺得這麼做不太妥當。「不然,我委屈點,讓你搬進我家好了,何必和人家爭房子呢?」
他輕輕搖頭,笑意更濃,「我喜歡那兒,非常喜歡,沒得商量。」
而且,他在心中暗暗補充,他很想看看,當性感小姐知道他即將成為下任房客時,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想必不太好看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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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止不好看?謝欣菱簡直氣瘋了!
當房東太太打電話告知她,租約到期之後,請她馬上搬出去,因為房子已經租給別人時,她真的很想化身為酷斯拉,把整楝大樓夷為平地。
若非憑著驚人的自制力,她差點就想對著房東太太大吼出聲,「你怎能這麼做?!」
但她沒有,她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事實上,也沒啥好說的。
她並非房屋的所有人,她只是一個房客,而租約在三個月後到期,房東太太與另一人訂的合約是在租約到期後,於理於法,沒什麼不對。
只是……於情呢?好歹她也在這兒住了三年,這三年來,她房租準時交,與房東的互動良好,如今房東太太居然一聲不吭的就把房子租給別人?
謝欣菱彷彿可以聽見她的世界崩潰的聲音,平靜、自在、愉快的生活,從此離她遠去。
整個生活都失序了,全部、一切。
從公司回家的路上,她滿心煩躁,有種衝動想找個高處大聲喊叫,發洩心中的挫折與不甘。
原本,她應該很快樂的至少在兩個禮拜之前是如此。
可幸福得來不易,要毀掉卻輕而易舉,只要」個小小的變數,就會好似骨牌效應一樣,一個接一個、一樁接一樁,迅速毀掉你精心建造的王國。
這就是謝欣菱討厭變數的原因。
因你永遠不知道一件小事最後會釀成什麼大禍。
下了公車,她沮喪的走在小巷子內,竭力按壓下內心的驚慌。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問題,她告訴自己,很快地,等她擬好對策,一切都會回到正軌,她的生活又是井然有序。
但沒有用,她還是煩躁、沮喪、生氣得很想抓狂。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搬家……好吧,或許曾經想過,但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那應該是在她有足夠的存款,可以買下自己合意的房子時,而非現在。
何況,她真的很喜歡現在住的地方,她根本不想搬家啊。
「哈羅!」愉悅清亮的男聲自不遠處傳來。
謝欣菱沒理會,認定不是在叫她。
她沒有任何男性朋友,也沒有兄弟,唯一的男性親人是她的爸爸,而他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所以凡是在路上有陌生男子搭訕,她一律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因為絕不是找她。
「喂!喂!」見她頭也沒抬,連個斜眼都吝於施捨,楊恭平不得不放棄倚在牆邊的酷帥動作,邁步追了上去。「女人,我在叫你。」
謝欣菱依然沒理會他,即使她已知對方是在叫她,也認出了他正是那位臉皮厚到連子彈都射不破的性感小生。
因為——
首先,她的名字不是「喂」,也不是「女人」。
再來,她認為一個人如果先捨棄了禮貌,那麼她也可以以牙還牙回敬之。
她討厭沒禮貌的人!
於是乎她加快了腳步。
楊恭平不得不邁開大步追上,搶先一步在她進入公寓大門前,將她攔了下來。
「你是故意不理我的嗎?」他問。
直到此刻,謝欣菱終於抬頭正視他。
「是的。」答得毫不猶豫,更沒半點心虛。在看了他的打扮後,她忍不住出聲,「你是通緝犯嗎?」一頂棒球帽壓得低低的,臉上大半都被口罩遮住,好像生怕被什麼人認出來似的。
他聞言一楞,低沉的笑聲止不住地從口罩後傳了出來。
「差不多,有點接近,你再猜猜。」
她聳肩,「抱歉,我沒興趣。」伸手就去推他。「讓開,我要回家了。」
他文風不動,只亮出手上的本子,笑道:「咱們來談樁買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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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謝欣菱發現他正是那個和房東太太簽下三個月後租約的房客時,她忍不住想問,為什麼殺人是有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