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找碴虎姑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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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立剛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頭昏腦脹的摔落在柔軟的草地上。

  「快回家,不要再到這裡來了!去去去!」沈吉莉趕狗似的噓那四個小孩。

  四個小鬼一看見她,全都嚇得忘了哭泣,見鬼似的狂奔離開。

  言立剛從草地上爬起來,兩手緊握成拳,氣得全身紅通通的。

  「你這混蛋!瞎了狗眼,不知道我是誰嗎?」他穿著耐吉運動鞋的腳往前踩了兩步,在離沈吉莉三步外的距離顧忌的停下,對方實在比他高大許多。

  沈吉莉回過身來,只見言立剛被嚇了一跳,又倔強的硬撐住,小臉上的氣焰瞬間滅了不少。

  她繃著臉大步朝他走去,言立剛則往後退了幾步,然後頓住,因為沈吉莉掐住了他的脖子。

  「臭小子!居然還敢這麼大聲的跟我說話?我不知道你是誰,那你知道我是誰嗎?」她咬牙切齒的厲聲問。

  「我哪知道你是哪個屁……呀!」縱使被掐住脖子,言立剛還是毫不屈服,接著他就被一巴掌給打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滾。

  沈吉莉跑過去坐在他身上,壓得他連氣都喘不過來,更別提哀嚎呼救了。

  她粗魯的揪了一手他的頭髮。「再讓我聽到你這狗嘴裡吐出一個髒字,我就把你的牙齒全都打掉,聽到沒有?」見他睜著惡狠狠的眼睛瞪著她,她飛快的抓住他的頭往草地上一撞。「聽到沒有?」

  言立剛已經痛出眼淚來了,本能的想伸手摸頭,但對方的力氣實在太大,他連動都動不了,只能點點頭。

  這種被制伏又無法反抗的屈辱還是他首次嘗到的滋味,不甘心的挫敗感讓他再也管不了什麼男子漢不流淚的鐵律,汩汩淚水沿著眼角滑下。

  「哭?!哭就能解決問題呀?要是能解決的話,我早就把眼睛給哭瞎了,哪還輪得到你?」他的眼淚讓沈吉莉更惱怒了。

  「我想哭就哭,干你……什麼事呀?」想到他的威脅,言立剛硬是將「屁」這個字給吞下去,而小小心靈裡的屈辱則又深了一層。

  長這麼大,誰對他不是又敬又畏的?在家裡爸媽對他的寵愛是兩個姊姊比都比不上的,他要什麼有什麼,在學校老師跟同學也都不敢對他大聲說話,他根本就是天之驕子……都怪爸爸不好!為什麼要罵他任性?如果他不罵他,他也不會生氣的跑出來,他不生氣的跑出來,就不會遇到這個凶神惡煞了!

  都是爸爸不好!想到爸爸的臉,他哭得更大聲了。

  沈吉莉立刻掩住他的嘴。「你再哭我就把你殺了,埋在地下,讓每個人在你身上踩來踩去!」她威言恐嚇道,嚇得言立剛瞬間縮緊喉嚨,再也不敢吭聲,她這才鬆開他的嘴。

  他驚恐的眼神讓沈吉莉想起了大弟,心一刺,鬆開了手。

  一想到吉士,對弟弟妹妹的思念一時間便無法自抑的全湧了上來,離開他坐到一邊,默默無聲的哭了起來,倒也忘了要向言家尋仇報復的念頭。

  重獲自由的言立剛,頭一個念頭就是趕緊逃,逃回家裡跟爸爸說這裡有個小流氓要殺他。

  可是他的腳軟得可以,怎麼都跑不動,而且這人怎麼突然那麼沒用?上一秒還惡聲惡氣的說要宰了他,下一秒竟哭得比他還慘?

  「你是不是跟人家打架打輸了?」他鼓起勇氣問,手撐著草地,屁股往後挪了挪,這樣要跑時勝算比較大。

  一定是打架打輸了才找他出氣的!他想。瞧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左眼還紅腫得像顆蛋,頭髮被亂剪得像平頭,矬得很!

  沈吉莉一雙淚眼殺氣騰騰的瞪向他,他倒吸口氣,嘴巴閉得死緊,隨時做好逃命的準備。

  「你這個只會找比自己小的人欺負的死小孩懂個屁呀?」

  言立剛不服氣的說:「誰叫他們挑我心情不好時在這裡玩呀!」

  「你的意思是說我心情不好也可以揍你了?就算殺了你也沒罪了?」

  言立剛因說不出反駁的話而滿臉通紅。

  沈吉莉冷哼一聲。「說穿了,你是個只會靠家裡的權勢欺負弱小的人,根本就是個孬種。」

  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言立剛從草地上跳起來。

  「我才不是孬種!我不是孬種!」他氣得雙手握拳,渾身發抖。

  「孬就孬,有什麼好不敢承認的?」她不屑的嗤了一聲,接著整個人就被衝過來的小影子給撞倒在草地上。

  言立剛胡亂的朝她臉上、胸前揮拳,其中一兩拳擊上她的臉頰,又將她尚未癒合的牙床給打破,她痛得飆出淚來,用力推開他。

  兩個人毫不認輸的同時站起。沈吉莉忍著痛啐出口鮮血,言立剛則錯愕的看著自己手指上的紅色。

  他把他打到吐血了?這個念頭嚇壞了他,他到底還只是個八歲小孩,見到血頓時又是一陣腳軟。

  沈吉莉氣炸了。這小子哪裡不好打,偏挑她的傷口揮拳!

  正要趨上前去抓起他來狠揍一頓,突然,一個碩大無比的粗黑手臂從她頸後繞過來,扼住她的頸子,毫不費力的將她往上提,任她拚命踢動懸空的雙腳。

  濃厚的酒臭味讓沈吉莉知道如此對待她的人是誰,她本能的要去拿身後的水果刀,沒想到應該在她短褲後的刀子卻不見了。她痛苦的在草地上望著,看見水果刀正靜靜的躺在公園的躺椅旁,離癱軟在地的言立剛不到三十公分的距離。

  「我不是說過醒來後要吃晚飯的嗎?我的晚飯呢?」李大索邊說邊打乃嗝,佈滿胡碴的臉上滿不在乎,完全沒有即將勒死一個小孩的罪惡感。

  沈吉莉整個頸子被擠壓得幾欲斷氣,只能拚命捶打他的手臂,只是她的捶打彷彿全落在石頭上,李大索完全不痛不癢的。

  感覺到意識正逐漸流失,沈吉莉整張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李大索在咒罵些什麼她已經不知道了,眼前的景物也開始模糊不清了起來。

  就在李大索夾著像只破布娃娃的她,正搖搖擺擺的轉身要離開時,他突然痛叫一聲,將她甩得老遠後單腳跪下,從左腳的小腿肚上抽出一把血淋淋的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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