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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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糾結的心讓她食不下嚥。

  她想他……好想好想……

  「金玉。」

  她想太多,有了幻覺嗎?這裡怎麼可能聽見她夫君的聲音?

  然而,稱不上強壯卻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胳臂從後面圈住她,緊緊不放。

  她顫抖了。「相公?」

  「讓我看看妳。」

  閻金玉回過身不需要確認的投進她日思夜想的懷抱,摟住他的腰像是要把自己融入他的身體裡化為一體。

  程門笑任她抱著,鼻扉間又充滿了他玉兒的香味。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但是兩心相許卻被迫分開,再相見,男兒淚是再也壓抑不住。

  「玉兒。」他緩緩蹲下,用鼻子磨蹭她的,惹得閻金玉薄臉泛紅,臉上又是嬌羞又是歡喜。

  「你……第一次這樣喚我。」捧著他的臉,他又瘦了。以前好不容易把他養起來的肉又沒了。

  「以後,我都這樣喊妳。」

  「嗯。」重新偎入他的懷中,只要跟他在一起,什麼樣的日子都是幸福啊。

  「妳啊,像個孩子。」沒有帕子,看見她抽抽噎噎的鼻水,只好貢獻出袖子來。

  瞧她臉蛋紅紅、鼻頭紅紅,眼睛也是紅得像兔子一樣,好不叫人憐惜疼愛。

  閻金玉的臉更紅了,像顆成熟的柿子,「才沒有咧。」說著、說著,豆大的眼淚又沿著面頰滾下。

  「對不起,我來得太慢。」一隻袖子恐怕不夠,另一隻……也奉上了。

  「誰讓你來冒險的?你可知道有多危險,整個小樓都是阿爹的人馬。」她講得辭不達意,卻是最真心的擔憂。

  「別擔心我了,妳最近一定沒有好好吃飯睡覺,這裡都瘦了一大圈。」他所謂的「這裡」恰恰就是她最誘人的胸部。

  察覺他所指的是哪裡,她忍不住嬌嗔搥了他一下。

  將她侵襲的拳頭包在手心,起身把她抱起,換他坐上圓凳,「別哭了,我心疼。」

  「人家看到你高興嘛。」

  以指腹擦去她下巴處的淚珠,順道一親芳澤。

  他想了好久,還是一樣芬芳的嘴唇。

  他在唇邊輾轉了一圈,實在無法饜足,閉上眼,壓下身體跟心理的慾望,他對著閻金玉媚眼如絲的眸說道:「我來看看妳,不能待太久。」

  閻金玉抬起溫存的臉,情慾的眼逐漸有些清醒了。「帶我一起走!」

  「還不行。」

  「爹爹命令我要改嫁蕭炎。」難道他不在乎嗎?

  「我知道,我見過妳爹了。」

  她驚呼,眼兒直往程門笑身上梭巡。「爹有為難你嗎?你的箭傷還痛嗎?」

  「妳送來的傷藥很有效。」

  那也就是說,他知道她做的蠢事了。

  她低下頭,想透過衣料看看他的傷口是不是真的好了。

  「以後不許再做這種離開我的事。」

  他絕少對她用這種嚴厲的口氣說話,更沒有命令過她做什麼,他的語氣是那麼憂心忡忡,叫她情不能自己。

  「不會了……」可是,事已至此,會不會太遲?

  見她柔順得像隻貓兒,程門笑替她攏了攏額頭的劉海。「妳的頭髮總算有個樣子了,高興見到答應嗎?」

  她點頭,「我更想你……」

  「我知道,所以我很快趕來了。」好……有男性的虛榮喔,他喜歡。

  「你怎麼來的?外面的衛兵有沒有欺負你?」

  「妳忘記我也在這座府邸住了好幾年,我無所事事,每天不是睡覺就是閒逛,也許妳對這座宅子的瞭解也沒我多。」大戶人家多得是暗道,而且守在小樓外的駐衛兵早被後勁強悍的陳年老酒灌醉過去,剛剛他進來時聽見有人已經就地打起酣來了。

  桃花過渡,渡他來看他心中唯一一朵心愛的桃花。

  「那我們一起走吧!」拉起裙襬,她性急得很。

  也難怪她急,明天她就要被強押著嫁人了。

  程門笑輕輕卻堅定的握住她的小手,逼迫著她對視自己的眼。「我現在不能帶妳走,我們一定,包括答應跟那些衛兵都會失去性命。」

  是啊,她已經自私過一回了,那一回害得答應入牢,她身上的皮膚病到現在都還沒好,這次,還要因為自己而牽連更多人嗎?

  可是,難道她就只能默默的守著時間到,然後無從選擇的嫁給她不愛的人?

  沒有天下江山等待她去折腰,沒有風光霽月等她摘取,她只有無盡寂寞的深閨,連擇夫的選擇也不能。

  她握緊衣衫的掌心鬆了,退了一步,雙手垂下,顯得無盡蕭索。

  「先別擺那種臉啊,我還沒說完。」

  閻金玉又往後退,受打擊的模樣贏弱得叫人心疼。

  眼看她這樣,程門笑強悍的將她捉進懷中,清楚而堅定的在她耳畔說著,「妳是個很叫人苦惱的老婆,我常常不知道要怎麼拿妳是好,可是,很慶幸妳在這麼多門客裡選的人是我,不是張三不是李四。我這種性子照理說一輩子很難有女子會青睞我的,所以說,我要是不認真、用力的保護妳,我豈不是要打一輩子的光棍?」

  「你……胡說,你是好人,像你這麼好的男人再也沒有了。」唉,標準的情人眼中出西施。

  「妳信我?」

  她含淚點頭。

  「相信我一定會帶妳離開這裡,我要從閻丞相的手中光明正大的把妳帶走!」

  雖然不知道他從哪裡找到的自信,可是閻金玉無條件的相信他的話。

  她選的男人從來不說空話,一旦出口,就會兌現。

  這是她跟他生活在一起得到的最深感觸。

  「我等你來接我。」

  「一定!」

  「姑爺,可以走了吧,時間差不多了。」知趣避到門口去的答應敲了敲門板,知會裡面難分難捨的鴛鴦。

  閻金玉驚跳。「你要走了?」

  「嗯,凡事要小心。」

  「你也是。」

  兩兩相望,又忘了時辰。

  「姑爺!」答應進來拉人了。

  人走了,也把空氣中的婉轉旖旎都給帶走了。

  「答應!去多裝點飯來,越多越好,乾脆整個飯桶都搬過來。」她要把空了很多天的五臟廟給填滿,儲備精力,不只填滿,要撐了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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