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會有什麼變化,老滑頭沒說,他也不想知道。
「嘿!大俠!先前我看到你和一個東方人在說話,是你朋友嗎?」金髮碧眼的史密斯過來打招呼,他是同團的大提琴手。
為了遠離爺爺愛算命的魔爪,達佑到美國定居、學習音樂,並在國家樂團任職,完全不接受批命的干擾。
近來好萊塢吹起中國風,幾部拍攝精緻的武俠片,打響其國際知名度,成功打進西方市場,不僅深獲好評,更引起西方人對中國武打的興趣,所以達佑的「刀劍入鞘」立刻令他被人聯想為深諳武功的大俠,名號不脛而走。
「是我祖宗,你有興趣?我可以幫你們撮合、撮合。」達佑故意胡說八道,他和這名同儕還滿熟的,知道他並非同性戀。
「你這個神經病!我只是好奇你們談什麼談那麼久?」
達佑這個人最沒耐心聽人說話了,每每跟他說幾句話,他就動來動去,好像身上長蟲一樣,巴不得重點說完就閃人,而他竟破例安靜的和那名東方男子談了近半小時,所以史密斯才會這麼好奇。
「我下個月要去台灣,我哥要開個人獨奏會,我是神秘嘉賓,聽說愛德華也接受了邀請。」達佑終於告訴他。
「你哥哥開獨奏會?怎麼不早說!幫我留張票。」史密斯趕緊報名。
達佑的哥哥莊達彥是個小提琴家,在樂界評比奇高,現下要開個人獨奏會,想必一票難求。
「去年新年你不是才在這裡看過他的演出嗎?」達佑瞟他一眼。
「好音樂怎麼會嫌多咧!而且上次你哥哥來紐約時,談到你們台灣的算命學,我很想去見識、見識。」史密斯興致勃勃的道。
「你要去便去,幹麼跟著我?再說我最討厭算命了,你跟著我,永遠沒機會見識到何謂算命!」達佑恨恨的瞪著他。
「嘿!」史密斯不由得被他瞪得矮了半截,「中國不是禮儀之邦嗎?你這是什麼待客之道?」
「抱歉!我拿的是綠卡,當美國人很久了,不爽我嗎?來單挑啊!」達佑皮皮的哼了聲。
「跟我這個真正的美國人講美國人?你是沒見識過美國人的厚臉皮嗎?太自不量力了!你機票訂了沒?幫我訂你旁邊的位子。」
就這樣,達佑帶著一個跟屁蟲回台灣,因為他如果不照史密斯的話辦,他往後的日子會更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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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意臻是個好動的女孩,而且好色。
所謂好動,就是她喜好戶外活動,不管是團康,聯誼、爬山、健行……什麼都好,只要開口找她,她一定準時赴約。
因為她討厭閒閒沒事待在家裡,她討厭那個家,所以巴不得天天有借口逃離!
羅家是個社會階層不高的家庭,羅母在工廠上班,常常為了加班沒空做家事;羅父雖名為出租車司機,但其實是個賭徒,家裡的財務狀況永遠入不敷出--但,家境不好並不是她討厭這個家的原因,畢竟她不是虛榮的女孩,不會因為家庭狀況不如人就瞧不起自己的家。
若要說,她討厭的,應該是父親愛賭這件事才對,想有哪個人能容忍家裡有個賭徒的?即使那個人是她的爸爸,她也要罵他不負責任。她國中畢業就得開始打工賺學費,全都是這個任性的老頭害的!
而意臻更討厭她的哥哥,因為他是個以考大學為名,老是向家裡要錢的豬頭!
不是她故意貶損他,但以現在大學錄取率近乎百分之百,他也能落榜來看,不是豬頭是什麼?更何況他老是以長子自居,對家人頤指氣使的,偏偏父母卻都縱容著他,她看了心中就有氣!
他憑什麼?就憑他身為男丁,還虛長她幾歲就可以指使人嗎?啐!滾遠點,讓她耳根清靜點。
家中唯一讓她心服的,就只有姊姊了。
姊姊非常負責,而且負責得太過沒分寸,為了增加家裡的收入,她毅然決定高中畢業就不再升學,不但白天開父親的出租車賺錢,晚上還端盤子兼差,忙得姊妹倆都沒時間好好說上一次話。
意臻少了談心對象,對家的排斥感不由雪上加霜,每天都祈禱自己能早日脫離苦海,可惜逃離的費用太高,她的課外活動又花了不少錢,所以她只好繼續窩在那個討厭的小地方,偶爾向姊姊調點頭寸。
嗚……她不過是個高中剛畢業的十八歲少女呀!為什麼她的少女時代是這樣過的?真是太機車了!
至於好色呢,是指意臻這個人說話葷素不忌,只要對方是公的,她就敢跟人家講黃色笑話,管他是老是少,半生還是不熟。
其實她長得相當精靈可愛,削薄的短髮不胡搞,粉嫩的臉頰不化妝,平板的身材不賣弄風騷,清脆的聲音也不亂髮嗲。
從外表,完全看不出她是個愛虧男人的好色女,可是從她嘴裡吐出來的,男人不是帥哥,就是「酷面」,除了不屑家裡那兩個男人,懶得理他們外,她對討厭的男人開的玩笑尤其過火。
有一次,一個色老頭開著Lexus到加油站加油順便來把妹,雖然把的不是她,是另一個綁馬尾的俏麗女孩,但意臻仍忍不住對他開了個「鐵杵磨成繡花針」的玩笑。
剛開始,她主動出擊,不斷誇獎色老頭的車多帥,開這種車的男人又有多瀟灑,一定有很多美女自動黏上來等等,搞得色老頭心花怒放,有見風轉舵的意圖。
可是到了中場,重頭戲來了--
「鐵杵磨成繡花針」是說古代有個好色皇帝,每天沉迷於美色、不問政事,眾卿家束手無策,不知如何規勸才可免於被砍頭的命運,後來一位聰明的大臣鼓起勇氣告訴皇帝一句話,「鐵杵也會磨成繡花針啊!」於是皇帝為了寶貝著想,從此便非常節制。
「帥哥你年紀也超過五十了,每天有這麼多美女陪你,可能早就磨得跟針一樣了吧!」意臻用甜膩膩的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