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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她沒理會他的調侃,但一經提醒,忽然覺得那條粉紅色的毛巾很眼熟。

  「你……你用我的毛巾?」還……還把它圍在那……「那個地方」!熱血直衝腦門,一股怒氣在她腹中升起。「你怎麼可以隨便就用別人的東西?!」

  「我找不到我的舊毛巾,所以就自作主張地從櫃子上找到這條。」他毫無愧意地朝她邁近一步,她驚慌地往後退。「對了,我得說妳的沐浴乳聞起來滿不錯的,我喜歡那種甜甜的杏仁味。」

  「你……你……」她一時氣結,同時又被那副近在咫尺的偉岸身材弄得心慌意亂。她不是沒見過赤裸上身的男人,事實上,她的兄弟便常在夏日因天氣熱而光著上身,但不知為何,面前這個膚色黝黑的男人使她感到備受威脅。

  「如果妳堅持的話,我可以把毛巾還給妳。」他舉起手作勢欲解開腰間的遮蔽物,彷彿那塊布料只是個不必要的累贅。

  「不准動!」她情急地喝道。

  「妳確定嗎?我可不希望妳認為我故意要佔用妳的東西。」他覺得她看起來快中風了。

  「我當然確定!那條毛巾你就留著用好了!」她毫不遲疑地回答,卻在這時瞥見他眼中一閃而逝的笑意,頓時恍然大悟。

  「我知道你在要什麼把戲!」她一臉指控地瞪著他。「如果你以為這樣可以把我嚇得搬走,那你就打錯如意算盤了,我不會離開的!」

  「啊,妳太聰明了,一眼就識破了我的詭計。」他用手拍擊著額頭。「不過我還是對擅自取用他人的物品感到不安,所以毛巾還是還給妳吧……」修長的手指已碰到腰間毛巾的接合處。

  沈千渝立刻以光速逃離現場。

  羅汛注視著被喀嚓-聲鎖上的門,嘴角滿意地彎起。

  若他真想把她掃地出門的話,昨夜就可以憑一臉窮凶極惡的大鬍子把她嚇跑,又何必等到今早才使出這種無賴的招數?唬唬她、逗弄她,純粹是因為無法抗拒那股誘惑,忍不住想看那張小臉因羞窘而脹紅的模樣。

  昨夜初次見面時,他便注意到,直接而真實的情緒一一地反映在那張小臉上,使得平凡的五官生動起來,原本不甚出色的容貌也變得極為吸引人。而他很樂意繼續刺激她,並享受從中獲得的極大樂趣。

  「喂!」正當他沈浸於得意中,她又隔著門沒好氣地叫道:「鏡子後面的小櫃子裡,從下面算起來第三格上有OK繃!」

  沒頭沒尾的話帶給羅汛短暫的困惑,但他從鏡中很快地尋到了解答。右頰上的小小刀傷不知何時已沁出血絲,而那個有趣的小古板小姐,儘管在氣頭上,卻也細心地注意到了。

  呵……這麼好騙又善良的可愛女人,要是不追上手,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

  畢竟,是她自己堅持要留下的。

  他依照指示找到了OK繃,將之貼在傷口上,就連OK繃上的卡通圖案也無法減損他高昂的情緒。

  愉快的口哨伴隨著他回到自己的套房。

  那天稍晚,羅汛發現浴室的門上多了一張條理分明的「使用規則」。端正秀氣的筆跡不僅詳盡地列出兩人早晚使用浴室的固定時間,也註明了無論何時,使用者都必須鎖上通往另一間套房的門,完事之後再將閂鎖拉開,以免發生「令人尷尬」的情況。

  她還特地在那四字下方多畫了兩條橫線以示強調。

  除此之外,他必須保持浴室裡的整齊、清潔,並將個人用品擺放在指定的地方……接下來便是一長串的「指定地點」……

  羅汛幾乎笑破了肚子,差點以為自己又回到了當兵的那個年代。不過,就連在軍營裡他都不太遵守任何規定,當然也不打算從現在開始。

  那個一絲不苟的小古板大可以對她那寶貝的使用守則早晚三炷香,至於他自己嘛……一切憑心情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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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千渝下班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找房東陳太太,但電話的另一端仍沒有響應--就跟過去五天來一模一樣。

  「又沒人接……」她歎了口氣。

  也許陳太太真如那個男人所猜的,到日本去了。

  沮喪的雙眼移向通往浴室的門,門上的鎖此時正閂著。

  自從那天不小心撞見剛洗完澡的羅汛之後,她便建立起一套習慣:使用洗手間之前先敲門確定裡頭沒人,然後將通往另一間套房的門鎖上,以防隔壁的男人毫無預警地闖入;用完浴室之後她會將鎖打開,再回到自己的房間從這一側把鎖閂上,以確保自己的隱私。

  換句話說,她完全遵循著自己擬定的浴室使用規則,也相信自己的生活作息能因此而恢復先前的規律,但隔壁的羅汛卻又讓她對此感到不確定。

  雖然日前那種尷尬的情況沒有再度發生,可是一些瑣事卻不時提醒她:他就住在牆的另一邊,而且兩人共享一間浴室。

  例如,他的私人用品從來不擺在指定的地方,老是在使用後便隨手放置,見不慣雜亂的她總是忍不住將東西放回它們專屬的位置。她無法克制這項幾乎做了一輩子的舉動,因為她那些瘋狂的家人也都有同樣的壞毛病。

  又例如,他三不五時就會來向她借東西,像是鹽巴、醬油一類的;這些物品對她來說都微不足道,真正令地不悅的是,那個男人從來不像正常人一樣從正門進入。雖然他一定會先敲門,但那直接穿過浴室來訪的行為令她氣惱無比,無論她如何明示、暗示,他似乎都遲鈍得無法接收到訊息。

  她是個公正合理的人,心裡明白羅汛跟她一樣有權住在這裡……不,或許此地更有權利,但是他沒有與她爭論這件事。光憑這點,她就認為自己必須容忍這位新鄰居的行為。如果她能忍受視秩序為糞土的家人十年之久,沒理由不能熬過這頂多短短的兩個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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