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女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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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我走了!」嫘兵兵並不想在眾人面前跟闕勾話別,她的感情太脆弱,一放在太陽下就變成一攤泥水,悄然蒸發。

  就在這時候,馬蹄匆匆,打斷了離情依依。

  「大小姐,不好了,師父他老人家被天鳩峰的山賊抓走了。」來報訊的人把從信鴿腳上拆下來的紙條拿給嫘兵兵。

  她看完臉色大變。

  「怎麼?」不是闕勾幸災樂禍,他是感謝嫘宮又為他製造一個跟嫘兵兵親近的機會,這麼大一件事,沒有他出場怎麼擺平?嘿嘿。

  他又可以名正言順地跟在兵兵身邊,其實要依他的個性,就算名不正,言不順,只要他想,用賴的也要賴著她不放。

  「快點備馬,我跟你一起去。」想想備馬太麻煩了,他把來報訊的人扯下來,替代而上。

  「這是我的家務事。」嫘兵兵看著比她還著急的闕勾。

  「什麼你的、我的,萬事莫不如救人要緊,快走!」嫘兵兵的馬因吃了他一巴掌,吃疼地嘶鳴出聲,接著揚起前蹄急奔而去,連讓她跟大家話別的機會都沒有。

  「爹、娘,我走啦,不用想我喔。」至於武館的諸位兄弟,你們就自行打算回武館吧。闕勾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朝著兩老揮揮手,了上去。

  「勾兒的爹啊,你說他追得上人家姑娘嗎?」再怎樣都是娘,一顆心怎麼也繞著自己的孩子轉。「兒孫自有兒孫福,家裡這些還不夠你忙啊?」闕父溫文儒雅,他向來想得開,不像娘子愛操煩。「官人說得好,勾兒從小被我們養到大也沒出過紕漏,不過你有沒有發現他這次回來胃口又養大了?」

  「我聽說那個嫘姑娘有好手藝。」

  夫妻倆喁喁私語進了宅子,鐵灰色的門悄悄合上,天空一樣蔚藍。

  而一條龍武館的武師們,則依照原定計劃回返江南。

  =====

  從濟南直取天鳩峰有兩條路,經過商量,闕勾跟嫘兵兵捨山路,搭船到益州,再買馬上天鳩峰。搭船雖有風險,春夏交替,水勢湍急,但好處在於可以縮減一半的時間。

  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終年瀰漫在狹隘的山谷,水流奔騰,暗礁漩渦,裸著上半身的舟子把著長長的篙,跟天搏命。

  一天半的水路行來,下了船,闕勾給了他加倍的船金。

  益州是個大縣,驢馬車什麼都有,闕勾挑了兩匹腳力強健的馬,跟當地百姓問明路線,便直往天鳩峰去。

  嫘兵兵心急如焚,一路沉悶不語。

  闕勾見狀也收起嘻皮笑臉,該擔待的、該用心的全部一肩扛起,沒有讓她操到一絲的心。

  「這是從蘭州來的哈密瓜,很甜,店老闆還特別幫我冰鎮過,吃了心涼氣爽,也不怕中暑。」一瓣甜美的瓜被放到嫘兵兵的手掌。

  冰沁的涼意雖然消暑,但她一點食慾也沒有,只覺得心浮氣躁。

  「吃,你已經好幾天不吃不睡,就算鐵打的人也受不了,你這樣怎麼到得了天鳩峰?」闕勾看她半天不動手,命令的說。

  為了讓她開胃,他跑了好幾家水果攤才買到這解渴的瓜,他不是氣佳人辜負他的一片心意,而是怕她倒下,他會心疼。

  看他滿是期望的眼神,她感動的垂下眼,咬了一口:「瓜很甜,好吃。」

  「我就說嘛,我挑的一定甜。」人家是賣瓜的自誇,他是瓜連人一起誇。

  「我們還要多久才到天鳩峰?」瓜的香甜留在齒頰間,也許是這片瓜的功勞,也許是闕勾的鼓勵,她的精神明顯轉好。

  「我打聽過,天鳩峰有一十八個賊窩,天生的盜賊窟,要找人不容易。」

  「那怎麼辦?」

  「呵呵,」闕勾笑得比撿到錢還賊,「有錢能使鬼推磨,要套口風還不容易,你爹又不是一個人,押那一趟鏢少說也有半個市鎮的人見過他,多撒些銀子就問出來了。」

  嫘兵兵聞言,無精打采的雙眼在這幾天中首次露出點點光芒,她孩子氣地抓著闕勾的胳臂直搖。

  「快告訴我爹的下落。」

  「走吧,很近,要是我們走得夠快,日落前一定可以到達。」

  重整過情緒,她打起精神跟著闕勾往盤旋如蛇的天鳩峰而去。

  =====

  天鳩峰不難走,有條容許馬匹經過的山道,遠山青翠,嫘兵兵不知道是自己往高處走引起的耳鳴還是錯覺,她竟然聽見喜慶才有的嗩吶、彩炮聲。

  「想不到這山裡頭還有人家辦喜事?不會是山賊娶親,娶個押寨夫人吧?也好,我們順便要杯喜酒喝。」闕勾豎起耳朵,當自己是來踏青的。

  鑼鼓聲漸近,大批迎親的人馬跟闕勾兩人面對面的撞上了。

  嫘兵兵靠向一旁讓出路來,不意看見身披大紅綵帶的新郎倌竟然是她一意要找尋的爹——嫘宮。

  不用說,闕勾也看見了。

  「女兒啊,爹爹就知道你趕得及來喝我的喜酒。」馬上英姿煥發的嫘宮笑開一張嘴,宛如坐擁天下的霸主。

  這,究竟怎麼回事?

  一行人馬浩浩蕩蕩從天鳩峰回到益州。

  在嫘宮暫時租下的宅子裡,嫘宮抓來了烏龍信差,把差點變成悲劇收場的事情做了簡單的敘述。

  原來,嫘宮押鏢回江南,經過天鳩峰的時候真的碰上攔路搶鏢的山賊,也不知怎麼回事,跟那女山賊打來打去,打到後來兩人居然生出微妙的情意,頓時天雷勾動地火,甚至一同把鏢護送到目的地,雙雙恩愛地回來成親。

  嫘宮怕自己的逾期不歸會讓女兒擔心,便差人送了封信回家,誰知道帶口信的徒弟完全把嫘宮的意思弄擰,寫信的人也跟著寫錯,連篇錯事就這樣發生了,好端端的一樁喜事完全被人誤會。

  「婚姻大事為什麼不等回家再辦?」嫘兵兵不解地問。

  嫘宮居然害躁地紅了一張臉。

  「我跟她等不及了。」等不及要相愛,「來,我讓她出來跟你見個面,你就知道她有多溫柔可愛。」嫘宮也不管新娘子不能隨便拋頭露臉,親自去新房把還沒拜堂的新娘給帶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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