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少揚,他是我的丈夫,妳勾引他還公開破壞他的名譽,坦白說我這個做老婆的真的很生氣。妨礙家庭,我打過很多這樣的官司,到現在為止還沒輸過,妳想要試試看嗎?」
她不經意的話如同地雷,隨手丟出卻轟的一聲,在室內引爆開來。
「妳是他老婆?!」齊玉玲美艷動人的臉上滿是被打碎的偽裝和震驚,她慌亂地轉過頭,向雷少揚求證。
「她真的是你老婆?」
「是的。」雷少揚突然笑出聲來。
老婆,多特別的一個詞彙啊!
他竟然會忘記她的存在,他的目光滿是探究和興味,為兩人這樣的見面方式感到新奇有趣。
他們的婚姻是場契約,當他簽下那紙婚約的時候,他就清楚地知道,那張薄薄的紙鎖不住他的心。可是他卻忘記了,在他簽下自己名字的時候,也因此簽下了一個女人的自由。
她來做什麼?
看戲?幫忙?
還是趁此良機來提醒她的存在,讓他不要輕易忽視。
一年多她都忍了,為什麼現在她會來?
雷少揚的心情變得有些複雜,他清楚看清納蘭若曦的目光中沒有渴望和貪戀,甚至還有他從未在其它女人眼中見過的不屑和輕視。
為什麼她會這樣?
突然間,他竟然有種想要讀懂她心情的渴望。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面了吧?一年?還是更久的時間?」
他看似不經意地問,心中卻忍不住衍生出一抹不捨。
如果她愛他,怎會讓她這樣傷心失望?
「如果我沒有記錯,有一年九個月零十天的時間。」
納蘭若曦平靜的聲音讓雷少揚挑眉。
從他們簽下婚約那天開始,他們就沒有再見過面,他繼續遊走於花叢之間,徹底忘記她的存在。
如同他多年前曾出現在她生命中的那個夏天一樣,來了又走,沒有誰會讓他停留,卻也沒有人來阻止不讓他在她的心中留下痕跡。
四目交接,納蘭若曦聽到自己內心哭泣的聲音。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也莫過如此,她就這樣近距離地站在他面前,卻無法讓他知道,她曾是那樣深深眷戀著他!
「我們真是好久不見了。」
我久違的丈夫!
第二章
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靜默,誰都沒有再開口。
靜默到讓全世界都以為時間靜止了,而待在一旁的齊玉玲則在此刻後知後覺地拿起桌上的支票,像是生怕雷少揚會改變主意一樣,支票拿了便慌張地逃了出去。
直到屋子裡只有他與若曦兩人,雷少揚這才回過神開口。
「真的是很久沒見了,妳過得還好嗎?」他不知道能問什麼,身為丈夫問出這種話來,他莫名地感到慚愧。
「我以為你會怪我。」沒回答他的問題,納蘭若曦很快恢復平靜。
「我為什麼要怪妳?」雷少揚失笑,他喜歡和她聊天的感覺,彷彿下一秒就會出現驚喜,這讓他期待。
「妳別忘了,替我解決這個大麻煩的人可是妳,我感激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怪妳?」
這女人的想法當真與眾不同,她要的不是他的獎勵,竟是他的原諒。
「我們在簽下合約的時候曾經說過,對外不准其中一人公開承認與另一個人的關係,我剛剛那樣說,希望不會造成你的困擾。」
有困擾現在說也晚了!
雷少揚看清她眼中的有恃無恐,更加肯定她是故意這麼做的。
他回應似地淡淡一笑。
「這個比什麼都有用,妨礙家庭的大帽子一拿出來,誰都害怕會被捆上這樣的罪名。妳一直都是這樣的嗎?善於觀察人性的弱點,也善於攻克難題?」
他很好奇,究竟她是個怎樣的女人?
「我說過我做人做事的標準,只要是我的工作,我就會努力完成,如果你不相信,恐怕也不會讓關叔找我來。既然他相信我,我就不會懷疑他的用意。
你沒有否定我,我就會盡力完成你的委託,誠信對我來講很重要,要怪只能怪那個女人太不聰明。」
「妳真的相信我嗎?」雷少揚還是很在意這個問題。
「難道妳真的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是如何,過程看似輕鬆,結局也幾近完美,可是妳在處理的時候,難道都不感到好奇嗎?」
還是她真的不介意?當人家妻子竟不在乎丈夫出軌,雷少揚差點就要笑出聲,這世界上還有誰的婚姻比他們更可悲。
「好奇有用嗎?好奇心得不到滿足的時候,我寧願相信自己。哪怕是猜的,只要我猜對了,我就贏了。」
她打賭最怕負擔的雷少揚絕不會讓女人懷孕,而她猜對了,也賭贏了。
「所以這件事是妳猜測的?妳一開始就打賭她懷孕是假的?」真有自信啊!怪不得齊玉玲不是她的對手,雷少揚在心中讚歎她敏銳的觀察力。
「她是你的情婦,這點我敢肯定,如果不是的話,她也不可能會這麼說。否則當記者要採訪時,卻發現你連她是誰都不知道,那她豈不是丟臉丟到家了?不過孩子的事必定是假的,你不可能讓那種女人懷孕的。」納蘭若曦堅定地說道。
「為什麼我不會讓她懷孕?」
她真的自以為瞭解他?不過他也不否認,她說的完全正確。
「你是個害怕束縛的人,做事情不會那麼不小心。只不過她太笨了些,戀愛中的女人是盲目的,還好她也不算是笨到無藥可救,最起碼就知進退這一點,我欣賞她。」
愛上他,注定要比別人有勇氣,這點齊玉玲已經算難能可貴了。
最起碼她還懂得為自己爭取,不像自己根本沒有勇氣。
「看起來不像。」雷少揚失笑,見若曦投來不解的目光。「妳不像是個會可憐別人的人,妳很堅強,敏銳果斷,果然是個聰明的女律師。」
他由衷地讚歎,雷少揚從不吝惜給女人讚美。
是啊,她不會可憐別人,她只會可憐自己。
納蘭若曦的美眸閃動著一抹複雜的光芒。
「如果這是讚美,我就虛心接受了,不過該給的律師費,我不會因此而少收你一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