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我可以自己回去,你趕快到店裡去,別讓顧客等太久。」
窩心她的體貼,羅紹梁低聲道過謝後,遂開車離去。
段寧晞頓覺釋懷的吐口大氣。羅大哥有事離開也好,因為她發覺自己有點難以啟齒要他當她男友,就等下次她做好心理準備,再告訴他。
「搶劫!有小偷……」
忽地一串尖聲呼喊傳來,她整個人熱血沸騰起來。自從上次被搶,她就痛恨死小偷了。
「抓小偷啊!他搶了我的皮包。」一位婦人聲嘶力竭的求援。
凝目望去,段寧晞發現正欲逃竄的偷兒,氣呼呼地拔腿追上去。
「不要跑!好手好腳的,你竟然搶人家東西。」
噢,叫他別跑他還愈跑愈快,不放棄的拚命追趕之餘,她脫下一隻鞋子奮力丟出去……
厚!居然沒中。她氣得牙癢癢。
這一幕,教開車經過的關霽飛捕捉個正著。
他將工作告一段落,輕鬆的提前下班,豈知會在回家途中瞥見段寧晞橫眉豎眼的在人行道上狂奔,還像個野女人一樣扔鞋子。
她現在是在幹麼?
將車朝她駛近,他搖下車窗欲喊她,但她激昂的威嚇聲搶先響起--
「臭小偷,你再跑我就砍死你。」
竊賊驚悸的回過頭,一隻皮鞋咚一聲正巧敲在他臉上,他腳步顛躓了下,好巧不巧地撲撞到前頭的路樹,昏倒在地。
衝下車的關霽飛正想報警,一輛警車已鳴笛而至,將地上的偷兒逮進車裡。
「小姐,謝謝妳見義勇為,有妳幫我追壞蛋,我才有空報警。這是妳的鞋子,
妳砸得很準喔。」遭搶的婦人把拾回的鞋子還給她。
段寧晞喘著氣,靦眺的笑笑,「哪裡,抓壞蛋人人有責,還好妳的皮包拿回來了。」
婦人再跟她道過謝,才隨同警察回去協助做筆錄。
她感覺有點喘,索性一屁股坐在紅磚道上休息。都是那個小偷害的,讓她跑得這麼累。
「要不要喝水?」回車裡拿了瓶礦泉水的關霽飛,蹲在她面前問。
「要……咦,阿霽!」看清面前的人,段寧晞倏地又驚又喜的抱住他。
沒有防備的關霽飛硬是被撲跌在地。「妳到底在幹什麼?」他沒好氣的攬著她坐起來。他不過問她要不要喝水,她激動個什麼勁。
「那麼多天不見,突然看到你開心呀!」真的很開心。她挪坐到他旁邊,笑靨飛揚,「告訴你哦,我剛剛好厲害,抓到一個臭小偷。」
「是啊,妳好厲害、好英勇、好神氣。」他說著捏了下她因跑步而紅通通的嫩頰,;見然威脅人家再跑就砍死他,妳膽子怎麼這麼大?今天運氣好碰上的是個笨小偷,若是遇見身上有槍有刀的壞人,到時看誰先被砍死。」
早就知道這丫頭不聰明,沒想到她會不聰明到拿自己小命當賭注。
之前聽到她對偷兒嗆聲挑釁的話,他著實替她捏了好幾把冷汗,謝天謝地讓她遇上個沒帶傢伙行搶,逃跑還會撞到樹、不比她聰明的笨搶匪。
「對喔!可是我沒想那麼多呀,你忘了我的行李就是被劫走的,我跟偷兒的梁子結大了,一聽見有人喊抓小偷就只想逮住他,哪有時間想誰會被砍死的問題。」沒去思忖他怎會聽見她對歹徒的喝喊,她只顧發表對竊賊的不滿,說得義憤填膺,表情生動十足。
關霽飛著實不知該歎息或數念她的傻氣,只得打住話題,將開瓶的水拿給她,「喝吧!」
沒跟他客氣,她接過水就喝,連灌好幾口才將瓶子遞還他。「謝謝,喝了水比較不喘了,不過剛才跑得太激烈,長褲摩擦到腿部的傷,有些不舒服。」
她伸手小心撩起右腳褲管,好讓腿部透氣。
關霽飛見狀不由得倒抽口氣,指著她小腿上那一大片紅痕問:「這是怎麼回事?」
「燙傷呀。」他不是知道。
「我問的是這紅腫、水泡是怎 回事?都已經好幾天,為何妳的傷沒有好轉,反而更嚴重?」冷凝著臉,一股無明火在他胸間竄升。
「因為……」她下好意思的乾笑兩聲,「我常忘記擦藥,前天睡覺又不小心抓破皮。」
「妳想讓妳的腿爛掉啊!」
「沒那麼嚴重啦……」啦字發出半音,少根筋的她總算察覺他眼裡醞滿風暴,臉上佈滿怒火。實在搞不懂他在生氣什麼,但她直覺跟她的燙傷有關,連忙將捲起的褲管放下。
「該死的妳,真的會被妳氣死!」把礦泉水塞給她,他粗魯的替她套回擱在一旁的米白皮鞋,攔腰抱起她。
怎麼會有這種人!早該癒合的燙傷被她搞得發炎,還兀自毫無警覺心的說傷勢不嚴重,讓他抑不住就是想開罵。不過他更火大自己這幾天疏忽沒去探看她的傷、沒盯著她擦藥,才讓她的傷變成如此令人揪心的地步。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問得小聲。發覺他好看的側臉繃得緊緊的,顯示他仍在氣頭上,所以她不敢問自己哪裡該死、哪裡會氣死他,他又為何抱她?
「妳說呢?」
哇!語氣冷冰冰的,有點恐怖。段寧晞決定先閉上嘴,任他有些粗魯的將她扔進他車裡,由著他不發一語的飆車離開。
反正等目的地一到,她就知道他帶她上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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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高掛夜空,是個清爽的夏夜。
段寧晞站在關霽飛住處前按門鈴,手上拿著從醫院拿回來的藥。
就在幾個小時前,關霽飛帶她去的目的地,正是醫院。她沒好好照顧燙傷的結果是--挨了一劑預防破傷風針,還有他臉色很難看的告誡--晚上記得到我住處擦藥,要是忘記,我就上樓把妳綁到醫院,讓妳在那裡住到傷好為止。
喀啦的開門聲中斷她的思緒,段寧晞立即提起手中的藥袋,「我沒忘記你的交代。」
「是嗎?我還以為妳喜歡住醫院。」側開身讓她進屋,關霽飛嘴壞的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