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總裁說得真無情。」李臻臻擰眉嬌嗔。
事實上她和關霽飛確實只是很單純的宴會夥伴。當然她會答應他的邀約,無非是想趁機和他親近,進而誘惑他,期望得到關夫人的寶座,怎奈她的魅力對他全然不管用,這麼久以來,他連吻她半次都沒有。
「不然妳想怎樣?我找妳當女伴的原因事前就跟妳說得一清二楚,難不成妳想栽贓我非禮過妳?」
「阿霽,別這麼凶。」見他俊臉冷得駭人,段寧晞將他拉開些。
李臻臻無話可說。依關霽飛狂霸的性子,縱使她膽敢冒著李氏企業被閒雲廣場排除繼續合作的危險,誣陷他曾跟她發生關係,只怕也得不到他。
「對不起,他不是故意凶妳。」段寧晞無心機的代關霽飛道歉。
「傻瓜,妳沒必要跟她說對不起。」這單純的小女人哪裡看得出李臻臻想釣他這個金龜婿的不良企圖。
他轉向兩位好友道:「公司交給你們了,我和寧晞有事出去。」
「關總裁別忘了下午要參加得利企業董事長的生日會。」李臻臻趕緊提醒他,她就是因為這件事而來。
「嚴顥會代我去。」現在沒有一件事比得上讓寧晞找回失去的記憶重要。
「小愛,妳先回去,我再找妳。」被帶離開前,段寧晞只來得及說這幾句。
人去影空,李臻臻不忘追根究底的問:「那位叫寧晞的是誰?」
三人相視一笑,嚴顥代表發言,「一個唯一能令關霽飛動心的女孩。」
夠直接、夠具震撼力的句子,李臻臻明瞭,她不切實際的關夫人夢,該醒了。而她父親妄想她將關霽飛變成自己人的夢,也甭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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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鍾佳愛與洪拓他們沒能令寧晞憶起什麼,關霽飛索性改變原欲帶她去找羅紹梁的計劃,直接帶她來到海邊別墅。
這裡有他倆親密擁有彼此的回憶,或許能刺激她尋回對他的記憶。
「對這裡有印象嗎?」牽她進屋裡,他期待的問。
「好像有種……奇怪的感覺。」段寧晞眉心微蹙,據實以告。
「怎麼說?」他不解她的奇怪所指為何。
微搖頭,她踱向一旁仔細環顧偌大的客廳,眉頭依然凝鎖,不知該如何告訴他,打從她瞧見這棟雅致氣派的白色別墅起,心頭便無由的瀰漫一股奇異的緊揪感。踏進屋裡後,這種感覺愈來愈強烈,令她微戚透不過氣。
他說這別墅她來過,為何她會有這種不舒服的感覺?
「沒關係,到這個房間,也許能令妳想起我。」
關霽飛溫柔的帶她進他的臥房--他們曾經纏綿一整夜的天地。
自從她離開台灣,他獨自來過這裡無數回,想念他們在一起的美好歡愉,也讓對她的濃烈思念啃噬著他的心。這間對他們有特別意義的房間,應該多少能勾起她的記憶。
他滿心希望的拿出櫃子裡的水果造型蠟燭,不管現在是大白天,依舊將燭火點上,無非是想重現他們恩愛那夜的場景,讓她有更深的印象,以激出她遺失的記憶。
他太專注於「現場重建」,以致沒發現站在他右後方的段寧晞,從進臥房開始臉色就逐漸泛白。
她直感覺一陣陣的難過湧進心裡。
入眼的寬敞房間與大片玻璃長窗,讓她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同時也莫名的令她感到沉重,尤其是那張鋪有深藍色床單的床鋪……
她的心猛地又是一陣揪刺,不明白為何眼前的大床會讓她……想哭……
「點好了,妳看……」
關霽飛欣喜的話語猛然頓住,只因他回過頭,竟見她淚流滿腮。
心一驚,他匆匆起身攬過她,邊拭著她的淚邊問:「怎麼了?為什麼哭了?」
「我不知道,只覺得很難過。」段寧晞無助的搖頭,淚水控制不住的滾落,腦子裡有莫名的模糊影像閃過,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告訴我,哪裡難過?」他方寸大亂,她的每滴淚都燙進他的心。
小手緊抓胸口,她說不出那難以形容的傷心感受,每多望床鋪和燭火一次,心便更疼、更亂,腦際像有什麼要鑽出來一樣的不舒坦,讓她直想逃離這問令她喘不過氣的房間--
「寧晞,妳去哪兒?」見她突然推開他轉身就跑,他愕喊的追出房外。
她沒停下腳步,此刻只想離開這裡……
「寧晞……」駭喊一聲,關霽飛在廳門前及時接抱住昏厥的嬌軟身子。
十分鐘後--
望著床上昏睡的人兒,關霽飛一顆心全亂了。
他原是帶她來別墅找記憶,怎知她會無緣無故昏倒,令他措手不及,且甚至在昏迷中教他心疼又心慌的流著眼淚。她若再不醒,他是否該送她上醫院?
終於,她沾著淚霧的密長眼睫緩緩眨動,睜開雙眼。
「老天,妳總算醒了!」伸手輕撫她耳鬢,他慌亂的情緒稍稍平穩下來。
不料,她睜望著他半晌,然後痛苦呻吟的閉上眼。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又不舒服?」關霽飛才緩下些許的心又懸吊起來,連忙捧著她的小臉問。
「你不該帶我回台灣。」揮開他的手,段寧晞爬坐起來,垂首退到靠牆的角落。
他直教她淡漠的語氣以及退避的舉動怔愕住,「妳說什麼?」
「說你不該帶我回台灣、不該帶我來這裡。我都已經依照你的意思忘了你,為什麼還要逼我想起你?」
她終於抬頭看他,他卻教她眸裡的深沉痛楚震得心狠狠一揪,而後在她那句「我都已經依照你的意思忘了你」裡,記起自己當年的留言。
「妳的記憶恢復了?」他不確定的問。
「對,包括你是怎麼嫌棄我,如何迫不及待的丟下我,我全都記起來了。」
「妳到底在說什麼?我哪有嫌棄妳、迫不及待的丟下妳?」爬上床想摟過她,怎料教她一把推開。
「你如果嫌棄我,就不該要我。」隱忍的晶瑩珠淚滑了下來,「我心甘情願將自己給你,且那夜分明很美好,你卻說那是個錯誤,連跟我道別一聲都沒有,丟下我就走。你讓我覺得……覺得自己好可恥、好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