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著牙深呼吸一口氣,她握緊拳頭,張開怒眸尋找「兇手」。
當她瞧見一個人影倚坐在窗台上望著她笑時,她忽然愣住了。
她不相信,一個幼稚的惡男怎麼可能擁有這麼清澈明亮又無辜的瞳眸?
「呵呵呵……」聶永臣輕笑出聲,靠著窗,手撐在彎起的右膝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這女人沒讓他失望,讓他看了場好戲。她在極短時間裡,由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變成休火山,那不甘願又硬是隱忍怒氣的模樣真好玩!
「你實在……」潘唯真呆望著他的臉。
沒想到他的氣質和院長渾然不同,院長是個成熟且很有魅力的優質男人,而聶永臣卻混合了男人與男孩的特質,難怪葉奶奶會用「可愛」來形容他。
他那雙直勾勾瞅著她的明眸教人很難移開視線,和他對望,她忽然有種錯覺,彷彿他是個善良的天使,讓人瞬間遺忘了任何他幹下的惡行。
微腥的蛋汁讓潘唯真回過神來,蹙眉瞪著他出色的五官。護理長說得沒錯,他是那種在路上瞧見會讓人忍不住一再回頭欣賞的美男子,看來斯文優雅,可是,此刻他嘴角微微上揚,表示這傢伙分明享受著整人的快感。
「你實在很惡劣。」怒火又冒起,潘唯真恨恨的瞪著他。
這個小惡魔憑什麼掛著無辜的表情啊?此刻若任何人進來,瞧見他那純真又微赧的模樣,肯定會認定她這身狼狽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真可惡!就有這種佔盡便宜的人!
「惡劣?妳是太笨還是太有膽識?難道沒人告訴妳忍字訣嗎?」聽見她的指責,聶永臣揚了揚眉。
「你明知大家都在忍,還故意整人?」她的語氣瞬間高八度。
「有何不可?這是我的樂趣。」他優雅的站起身走向她。
望著身著一襲黑衫的聶永臣直直朝她而來,她才驚覺他好瘦,修長的身形高她約莫二十公分,而且髮長及腰。
有沒有搞錯啊?她才是女人耶,在肩頭上亂翹的短髮怎麼也留不長,這男人居然擁有一頭亮麗又飄逸的長髮,真是沒天理!
在她對他的長髮又羨慕又嫉妒的同時,聶永臣也快速的打量著她。
這次來了個清秀但毛躁的野丫頭,小小的臉蛋上有雙很漂亮,閃耀著堅毅神情的明眸,小而挺的鼻樑顯示她十分有個性,嫣紅的菱唇會發出憤怒的磨牙聲,這個充滿活力的小女人讓他覺得很有趣。
嗯,很順眼!他頭一回覺得來了個不錯的對手,想起她剛剛逗趣的表情,他再次漾開笑靨。呵,真想多看幾次她強忍怒火的神情!
「歡迎妳進駐我的『城堡』,我是聶永臣,請多多指教。」他在她的身前站定,滿心期待接下來整她的日子。
看著他的笑臉,潘唯真不禁打了個寒戰。她有種被關進黑牢,永不見天日的錯覺。院長大人啊!她可不可以現在就落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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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潘小姐來了,不然我大概會被趕走。二少爺他是愈討厭的人整得愈凶,看來他很討厭潘小姐。」一個女傭小聲的說。
「雖然有點可憐,不過還是希望她堅強點,盡量撐久一些,這樣我們就輕鬆多了。」另一個女傭低聲應道,之後,兩人拐了個彎往廚房走去。
潘唯真來主屋拿信,聽見她們的對話,不禁有些喪氣,噘著嘴走回後院。
「只因為我是護士就討厭我,太可笑了吧?」
回想著這一個星期來慘遭惡整的悲慘經歷,她覺得護理長真是愛說笑,要是誰被整得慘兮兮的還煞到他,那人肯定有被虐狂!
「真搞不懂院長為何堅持他需要看護,昨天我半夜醒來,還發現他在打電玩耶!我才不信身體虛弱的人可以熬夜飆網咧,而且那渾球居然說我是女傭,分明是想氣死我。」
潘唯真覺得好嘔,老是被整已經夠倒霉了,那惡少不但一臉無辜的享受整人的樂趣,還理所當然的指使她操勞家務,一個星期下來,她很確定他那聲「女傭」不是叫好玩的,而是真的把她當傭人使喚。
這幼稚的少爺!她愈想心情愈低落,心不在焉的走過長廊進到屋裡。
「妳跑到哪去混了?」聶永臣午睡醒來沒見到人,已有些不悅,見她魂不守舍的晃進來,立刻開口質問。
「拿信呀!」
「妳別亂跑,那些東西有人會送過來,不必妳去拿。」他因為心情不好,臉色很難看,口氣更差。
潘唯真翻了個白眼。她不過是去拿個信,前後不到十分鐘,有什麼好惱的?老是兩個人關在一起大眼瞪小眼,難怪他想整人。
「妳那是什麼表情?」
「我……算了,你急著找我,是有事要我做嗎?」她雖然很不爽,還是捺著性子,像哄小孩似的問道。
「妳一個小女傭問這麼多幹嘛?我教妳別亂跑乖乖聽話聽不懂啊?」聽見她敷衍的話,聶永臣更不高興了。
「我說過幾百遍了,我是護士,來當你的看護的,你別老是亂給我改職稱行不行?」她被惹毛了,蹙著眉再次替自己正名。
「我管妳以前是什麼,現在我說妳是女傭就是女傭。」
「拷!沒見過像你這麼……」她氣得罵髒話,又立刻警覺的把到了嘴邊的氣話忍住。可惡,她遲早被這惡少氣死!
「我怎樣?說完呀,別客氣嘛!」她那個表情活像他是什麼極惡之人似的,讓他不知怎麼著胸口忽然有些鬱悶。
他之所以一再撩撥她,是因為她是頭一個敢向他回嘴的看護。這些天來,她總是直接的將情緒表現在臉上,不像之前那些看護,全都一副可憐小媳婦般委曲求全的模樣,看了就教人不爽。
以前他總是暢快的將對方整個過癮,看厭了就把人轟出去,可是對於潘唯真,他卻是因為想看她的反應,才進行整人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