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治平被她強烈的情緒吸引住目光,並沒注意到大門外也來了個不速之客,是提早離開會場的凌懷。
凌懷換回一身輕便的休閒服,原打算到會場再逗逗她,卻不見她的蹤影,在工作人員的指示下,知道她有跳舞的習慣,便朝著她習舞的舞蹈室裡來,還認真的告訴他,要好好欣賞她跳舞的模樣,絕對出乎他的意料。
果不其然,她正跳得熱切,舞姿出人意表的俐落迷人,像是習舞已經多年,不過……凌懷的眼睨向另一旁,有個男人正看她看得發癡,凌厲的眸中閃過一抹隱隱的不悅。這男人目光熱切的程度,可不輸於正散發熱能的易希姮。
凌懷在心裡下了註解,卻沒有出聲干擾,他想瞭解,究竟是她真是跳得這麼棒,還是她的美色使然,讓男人轉不開眼。
音樂轉入大調,旋律深沉而悲傷,緩慢的音樂調性轉換,卻沒有讓她遲疑,肩膀、腰部或疾或徐的挪移,沒有片刻的靜態,隨著腕部的轉動,手指一根根的向外撩轉,連帶著一起運行雙臂,配合身體的姿態,是一種深沉的哀傷。
易希姮跳到現在,情緒已逐漸平復,但她沒有停下舞動的身軀,反而閉上眼隨著自己的身體,恣意的舞動著肢體。
「來陪我跳吧!」她邀請王治平,知道在緩慢的音樂之後,下一個曲目是所有跳佛朗明哥舞的人都知道的一首曲子;波西米亞之歌,同樣也是大家耳熱能詳的歌劇--卡門。這也是她最喜歡的曲目之一,隨著音樂起舞的她,似乎能理解卡門追求愛情的自由與愛恨分明的個性,這是一向自製的她所無法做到的事,唯有隨著音樂,她才能完全的紆發她最深層的情緒渴望,成為自在、無拘無束,追求愛情的女人。
王治平欣然接受,挺拔的身子往前邁了幾步,自在的融入她的舞蹈裡,成為曲子裡卡門熱切勾引的對象,唯有這個時候,他才能放肆的享受易希姮挑逗而魅惑的眸光,想像自己真有這樣的好運。
倚在門口的凌懷,眼睛瞇了起來,剛才隱約的不悅似乎又更鮮明瞭些,環著手臂的自在模樣已不復見。
易希姮挑逗的繞著王治平跳舞,澄眸流轉著誘惑,長髮隨著她的擺動拂過王治平的胸前和臉上,手腕輕柔的扭轉著,隨著音樂由他的頰邊拂過,若有似無的滑過他的唇……
凌懷的濃眉皺了起來。可以感覺出那男人非常融入,連在遠處的凌懷,都能感覺自己心跳也跟著加快,透過肢體傳達出來的情緒,欣賞者似乎也被擾得情緒波動起來。他的心狂跳著,因她的一顰一笑、一挑眉而意亂情迷,雖沒什麼太煽情的動作,但自己卻該死的被影響了。
他的拳頭再也無法自在的放鬆在身側,被緊緊的握了起來,那景象教他幾乎咬碎了牙,那股莫名的怒火直衝上腦。
那個正在跟她跳舞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鬼呀?!而他又莫名其妙的在生什麼氣,不但沒有逗弄她的雅興,就連站在這裡看著她跳舞,他都一肚子火!
紅色的裙子擺動著,她扭臀、擺腰,每一個動作都性感得撩人,讓他慾火燃燒,但……有一股更燎原的大火,幾乎要燒盡他的理智。
想起兩人這些日子的相處,她不是對他吼就是對他叫,曾幾何時有如此誘人的風情?他不計酬勞,替她辦了場成功的發表會,就是為了向她證明自己的能力,但她卻絲毫不在意,竟在發表會過後直衝到這男人身邊,對著他盡展魅力?!
他大口的吸著氣,不確定心口燃燒的究竟是憤怒,還是另一種更深層、更無法解釋的感覺?
舞曲終歇,易希姮停下急跳的舞步,胸口快速的急喘著,能這樣發洩情緒的感覺真好,她的心情因汗水的揮灑,而有了紆解。
正當她愉快展露笑容的時候,卻在此時看到站在門口的凌懷。所有的表情凝結在臉上,她想也不想的往更衣室衝去,只不過凌懷的動作更快,長腿邁出大步,快速拉近兩人的距離,在她正欲關上更衣室的門時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怎麼這麼陰魂不散?」被他硬生生的止住行動,她猛地轉過頭來,因汗水而濡濕的髮絲飛散,沾在她的頰上,落在她頸際,看來狂野動人。
凌懷的黑眸變得深濃,注意到她的汗水由太陽穴滑下,落在她的前頸,順著曲線而滑落在她胸前的陰影處……
她竟然穿這樣跳舞?讓那個男人盡覽她所有的風情與美麗?一把火燒得又急又猛,凌懷還搞不清那是什麼樣的情緒,只是想拿件大外套,遮住她美麗的身軀,縱使她熱得汗流浹背,他也不許她脫下來。
「你來做什麼?」她注意到他眸中的火熱,有別於掠奪的企圖,是一種不單純的憤怒,像是……嫉妒?有可能嗎?她自問著,卻無法給自己一個答案。
他沒有回答,只是一逕盯著她看。胸口急喘著,看著她的美麗盡顯在別的男人面前,卻惟獨對他不假辭色,他就是心裡不舒坦!
「該死的你!」他衝著她吼。
兩人接吻的一幕幕重現眼前,她無法理解這些吻只是他存心逗鬧她?還是有更深層的意義?「我哪裡該死了?」厘不清思緒,她的脾氣也好不到哪裡去。
奇怪,就算她的EQ再差,也從來沒像遇到他這樣的失控,只要一見到他,她的火氣就消不去,還拚命的燒著。
他抿著唇,黑眸死瞪著她。他無法解釋她哪裡該死,所有的思緒被惹火了,也無法思考。只是,有一個意念卻格外的清楚。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他知道他要她!無論她對自己有怎麼樣的觀感,他就是要她!或許是生理的衝動被撩起,或許是被怒氣沖昏了頭,他再也不想釐清原因為何,他已經決定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