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一個女人家,何必千山萬水地跑來北京找我?這段路程可不是一個普通女子可以承受的!」難道她想找到他的渴望,已經超越其它事情。
「那你為什麼突然走了?」想到這點,芸兒的眼淚就忍不住要掉下來。「那天當我回到家裡,看到你留下幾個字就離開了,你什麼話都沒對我說,這叫我該怎麼辦?」
「我有急事,必須立刻回京,來不及等妳回來道別,而且我也留下玉珮和元寶給妳……」他明白這離別確實來得太突然,但他們倆的身份如此懸殊,這一天遲早都會來的。
「我不要那些東西!」她直起身子,有點激動地瞪住他。「我只要你,只不過是希望你陪在我身邊而已!那些東西雖然價值連城,也是我工作一輩子都得不到的財物,但我之所以愛你,並不是要從你身上得到這些有的沒的!」
康嗣聞言呆住了!她說她不要?那玉珮可是祖母送給他的碧綠翠玉,是世間少有的珍寶,連皇上鑒賞後也讚譽為上品,而她卻說它們是「有的沒的」?
康嗣伸手接住她水晶般的淚珠,歎息道:「那元寶呢?妳總不會不知道如何用吧?」
「我不貪心,不是我的東西我絕不會亂花。」她啞著嗓子說。再怎麼潦倒,他也不能用那些意義不明的財寶,她害怕一用就會讓他們倆失去聯繫。
「那妳到底是怎麼上京的?」他攏緊了眉。知道她拚死拚活賺回來的錢,充其量只能勉強到達山東一帶。
「一開始,我在濟南的客棧當雜工。」她專注地陳述這幾個月來的生活,看不見他臉上霎時泛起的鐵青。 「雖然工錢不多,天還沒亮就要起床,晚上過了子時還不能休息,每天只能睡兩、三個時辰。但客棧可供三餐一宿,我不用流落街頭,而且大家都對我很好,有次我昏……」
「夠了!妳竟然跑到客棧去當雜工,在那種出入複雜的地方拋頭露面?妳知不知道那是很危險的?」
一想到甜美單純的她,在那麼多男人進進出出的地方走來走去,他就忍不住一陣怒火中燒。
「可是林掌櫃很照顧我,也很保護大家,不會有事的!」她撫撫他的胸口,想幫他順順氣。
「接下來呢?」康嗣追問,非要清楚知道她這些日子是如何過的不可。
「來到北京城後,我不知道你究竟住哪兒,所以林掌櫃他介紹我去他弟弟掌廚的客棧打工,找個能落腳的地方。」
「不准再做這種事了,聽見沒有?」
開玩笑,堂堂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的女人,竟然到龍蛇混雜的市井地方做工?讓世人知道豈不是貽笑大方!
而且京城雖在天子腳下,但不比濟南民風純樸,富家子弟在坊間強搶民女做妾的例子比比皆是,若芸兒不幸被哪個狂徒看中下手,有誰能保證她完好無缺?
芸兒凝視著他,突然嫣然一笑,點頭應允。「除非你……趕我出府,我不得不出去謀生,否則只怕我也沒機會去做了。」
「我絕不會趕妳出府,妳也絕對不會再有機會出去拋頭露面!」他堅決地否認這種可能。
既然她被他接進府裡,就休想他會放開她。而且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本來就應該照顧她一輩子。
他承認自己對芸兒很霸道,特別是當他們在九門提督衙門重逢的那一刻,他更是無法壓抑自己仍想要她的事實。
這樣單純如雪的她能讓他完全放鬆,無須顧忌她會對自己有所欺瞞。
芸兒聽著他信誓旦旦的話語,看著他再認真不過的神情,不禁沉醉在這樣的溫柔之中。
為了最愛的康嗣,她什麼都可以依從他,只希望他能多愛她一些。
他伸手將她幾絡散亂的髮絲撥到耳後,接著擦去她眼角殘留的淚水。
「看妳把眼睛哭紅得像兔子一樣!」她小巧的鼻頭也是紅通通的,教他看了心疼又好笑。
芸兒雙頰飛上兩朵紅雲,不好意思地垂下頭,根本不敢看他含笑的眼睛。「人家忍不住嘛!」
他溫柔的神情真容易讓女人臣服……女人?對,她差點忘了除自己以外,他還有其它女人,說不定康嗣待她們也一樣溫柔!
康嗣將她突然黯淡下來的神色看在眼裡。「怎麼了?」
「你對其他夫人……是不是也都這麼溫柔?」她咬著唇,鼓起勇氣開口問。
聞言,康嗣稍稍放開她,疑惑地望著她。「她們來找過妳麻煩?」
「不,我只是……」她只是很小心眼地擔心他有其它女人,就忽略了她。
他挑了挑鷹眉,知道她進府後必定從下人們口中聽到很多事情,只是一直沒有說破而已。那樣也好,她先瞭解事實,就不會埋怨自己欺騙她。況且,她肯接納他的碰觸,也代表她心甘情願成為其中一員。
「別叫那些女人做夫人,妳們的身份是一樣的,無須用這樣的尊稱。」康嗣的目光觸及芸兒那被咬得紅潤的唇,心中某一根弦陡然被撥動,他忍不住低下頭去吻--住。「原來我的芸兒這麼會吃醋!」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只不過想你多愛我一點……」
「我知道。」就算她真是和其它女人爭風吃醋,也只不過是想博取他的注意,他不會介意的。
「康嗣,我好愛好愛你……我的生命裡就只剩下你了……」芸兒伸手環抱著他的頸子,整個人窩進他懷中,直率地表達心中的感情。
「那就好好愛我吧……」
他目光漸漸變得幽深,因為她的表白而意亂情迷。他發出一聲低吼,猛地再次貼上她溫軟的唇瓣,愛情的火苗正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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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難得來訪的濟傎還沒走近康嗣的書房,就看見外面有四、五個侍女和小廝,一邊小聲地議論著什麼,一邊朝房間裡頭張望。
女人對康嗣外貌傾心的情況,濟傎早已習以為常,因為在歡玉仕房中也有不少掛牌姑娘對康嗣的風采念念不忘。可是她們似乎是在為其它事而大驚小怪--究竟是什麼事情這樣有趣?